百合坊的四樓, 是頂級的貴客談事的地兒。
晏呈抬腳走進,目光觸及到起身行禮的薑純時, 隻一息, 便收回了視線。
他坐在凳子上,背靠在椅背上,手轉動著玉扳指, 許久都不說話。
直到蘇維走了進來,低聲耳語道:“殿下, 來了。”
晏呈方才掀起眼皮, 好像這才注意到薑純已經行禮了許久。
薑純的身子有些顫抖, 自殿下進來,亦有半刻功夫,但是殿下沒開口, 她又怎敢貿貿然的起身,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屋內響起晏呈淡淡的嗓音:“免禮。”
薑純如釋重負,忙不迭的起了身。
緊接著,晏呈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知孤今日來尋你,所為何事?”
薑純搖搖頭, 她哪裏會知道今日他尋她來所謂何事,方才進來讓她行了那麽久的禮, 好似沒看見她的存在那樣, 而今又問出這個話,薑純的心底一緊, 心底猜測了一番。
她與晏呈雖說是表兄妹, 但是自幼都沒有見過麵, 她隻知道母親想要讓她成為表哥的側妃,將來母憑子歸又是親上加親,爭取拿到皇後之位,而她自個兒,起初隻是對側妃的位置抱有幻想。
太子側妃,說出去,是多麽有麵子的事情。
當她入了宮,見到晏呈時,她的心從名利變成情動。她從未見過那麽俊美的男子,儀表堂堂,宛如天上的神祗那般,溫潤如玉。
薑母抹著眼淚,哭著提起昔日與她從未見過麵的姨母感情有多好,最後,當坐在寶座上的男人眼眸裏流動著傷懷的情愫時,薑母趁熱打鐵,“這幾年,我的身子也不利索了,但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純兒,如果姐姐還在,還可以讓她做主給純兒許個好人家,可惜卻已不在,我唯一能尋得,也就隻有殿下你了。”
晏呈當時說了句,“姨母想讓孤做些什麽?”
而薑母則直戳了斷,“還請殿下將純兒收入東宮,不需要位份,也不需要寵愛,隻是給她一個容身之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