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開始還想,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以他對鬱景的了解,最多不會超過三天,隻要他稍微說幾句還算好聽的話,隨便找點東西當禮物送給鬱景,鬱景就該感恩戴德的以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了。
有一次朋友和他無聊打賭,讓他謊稱自己生病了,喊鬱景去家裏照顧他,當時他和一群人正在夜總會玩的興起,屋外下著瓢盆大雨,電閃雷鳴之際,就連包廂內的男孩都嚇壞了往他懷裏撲,等他們結束已經是六個小時之後了,朋友隨他一同回家,果然看見了佇立在屋簷下的鬱景,一張小臉凍得青紫,大半個身子都被雨水浸濕,而鬱景帶來的那把破傘,早就不堪重負怪異的扭曲了起來。
期間鬱景給他撥了許多電話,生怕他看不到,甚至不顧被人羞辱,向別人詢問起他的狀況,擔心他是病得太嚴重了,才沒有回複自己,一直站在門口守著,就算冷得全身發顫也舍不得離開。
朋友咒罵道,“又是你贏了,真煩,他怎麽跟條狗一樣。”
都習慣了用這個極具侮辱的字眼來形容鬱景,蔣遇卻隻是笑了笑,“這難道很意外嗎?”
一點也不意外。
他很篤定自己在鬱景心裏的重要程度,他看見過鬱景給他寫的字條,形容他是陽光,是空氣,是不可或缺的養分,夾雜在他覺得廉價的禮物盒裏,他隻隨便撇了一眼,就扔掉了,隨著鬱景給他精心準備的禮物一起,免得留在那占地方。
鬱景也將他和朋友的對話聽見了,眼眶驟得濕紅。
他隻道,“我沒生病,你應該感覺到高興,而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
蔣遇不知道,在他失聯的六個小時內,鬱景已經被許多人厭煩和奚落了,若不是因為太過擔心,鮮少與人打交道的鬱景,又怎麽會鼓足勇氣問別人。
大抵是因為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可以庇佑他的家,鬱景害怕下雨天,雷聲轟隆的仿佛在耳膜裏炸開,他一般都會找個還算舒適溫暖的地方,將身子蜷縮起來,以此讓自己得到那麽一絲微弱的安全感,可他為了蔣遇,很多他所畏懼的,他都會強迫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