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章這一覺睡了足足三日, 等醒來後謝鍈已經坐上馬車離開京城。
腰腰倚著楹窗,歎了口氣:“九爺,你吃口飯吧,再這麽餓下去鶯鶯也回不來啊。”
顧九章攤在**, 雙目無神的盯著帳頂, 要不是胸口起伏,瞧著像尊泥塑。
腰腰看湯羹涼了, 細腰輕擰, 走上前撩開他的頭發看前額傷口,平寧郡主可真下得了狠心, 那麽大的一個瓷瓶說砸就砸下來。
當時血流不止,顧九章沒掙紮多久便昏厥過去, 人雖昏了, 卻還緊緊攥著謝鍈的手。
自然, 這都是後來聽說的, 腰腰過去時,鶯鶯正好脫開顧九章的桎梏, 與平寧郡主辭別,去屋裏收拾東西。
鶯鶯也是個心狠有主見的,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若依她們幾個姐妹的主意,鶯鶯合該苦等顧九章醒來,給她做主,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顧九章這棵大樹, 鶯鶯輕而易舉就能傍上。
唯一法子就是兩字:纏他。
腰腰送她出門, 頗是惋惜:“你再想想, 九爺這麽好的歸宿,錯過可真就沒機會了。”
她握著鶯鶯的手,看她明眸如水,清淨而又果決,便知自己勸了也是白勸,且看鶯鶯老早預備好的行禮,應早就生了離開的意思。
謝鍈抱了抱腰腰,又與其她幾個姑娘辭別,她從後麵角門走的,彎腰上去一輛簡樸的馬車。
“鶯鶯,還會回來嗎?”
謝鍈撩開車帷,笑道:“雲交雨合終有期。”
果真是灑脫極了。
傍晚時候,霧氣交織成濃雲壓在半空,黑壓壓的仿佛蓄積著暴雨。
院裏的雞開始不安,鼓噪著翅膀四下飛散,齊管事正同人在門口說話,忽見一黑一白兩個影子從斜對過嗖的飛了出去,待他回過神來,小九和大鵝已經撲棱著翅膀跑出去老遠。
“快去追,快!”
齊管事大叫一聲,幾個小廝擼起袖子急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