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瀝了整夜, 晨起時屋簷上鋥光瓦亮。
水流滴滴答答沿著瓦片搭在青石板轉,幽靜的庭院裏,樹木愈發蔥蘢茂密,花枝上的花苞沾著水珠搖搖欲墜, 花/蕊自重重花瓣中露出, 招來蜂蝶環繞,空氣裏濕漉漉的凝重。
那對蝴蝶沾上水汽後落在花瓣上, 似拍打不動翅膀, 慵懶的覓食花蜜。
半開的支摘窗,透出一股沉水香的氣味。
白露和寒露站在寢室門口候著, 聽到屋內傳來窸窣聲,兩人便趕緊去捧盥洗的用具。
推門而入, 看見聖人從衣桁上扯下裏衣, 赤/**上身墊腳繞過屏風, 背對她們, 露出過於結實健壯的後脊,肩胛骨處有道很長的疤痕, 宛若遒勁有力的弓/弩,隨他穿衣的動作時而繃緊,時而舒展。
兩人忙低下頭, 周瑄闊步上前,朝帳內瞟了眼,示意她們出去。
謝鍈醒來, 已是接近晌午,她側躺在軟枕上, 青絲繾綣地陷入枕間, 後頸有些癢, 她抬手去撓,卻隻將將舉起便啪嗒垂落在綢被,渾身有種說不出的酸/軟,皙白的麵龐滿是汗珠,很熱,潮熱中帶著黏膩的濡濕。
她伸手撩開帳子,虛疲的往外掃了眼。
白露見狀,忙快步上前用銀鉤掛起,帳內的香氣湧出,白露臉一紅,又瞧見謝鍈酡紅的腮頰,比雨後花朵更加靡豔,不由與寒露換了個眼神,兩人自是高興極了。
先前娘子與陛下房/事猶如激戰,單方麵被壓製,被欺負,哪一晚都是遭罪,她們兩人甚至懷疑,陛下不大有章法,都說床笫間最為銷/魂,但瞧翌日娘子身體上遍布的掐狠,手印子,便又覺得像受了大刑,半分沒有舒坦的跡象。
昨夜雖也叫了幾次水,可聽娘子的聲音,又軟又糯,聽得她們麵紅耳赤,殿內的物件也都齊整,除去被撕裂的帳子,倒沒再有旁的東西損毀。
用了午膳,薛娘子便又到了清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