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燭火搖曳著將寢殿裏的影子拉長,無端顯得落寞。
冷白地月色灑過窗沿,所有的孤寂在夜裏拉長,最後化作顧晚卿嘴角的一抹苦笑。
他那戴著翡翠扳指的拇指和食指緊緊鉗住沈煙的下顎,哽著喉嚨低低道:“仙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啊?哪怕是一眼,好不好?”
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滴到沈煙蒼白的麵容上。
顧晚卿感覺自己這幾日所流的眼淚,甚至超過了他二十幾年來流的淚。
“世上再無仙尊,無人喚我阿晩。”
他鹹濕的唇輕輕碰了碰沈煙冰涼的唇,殿裏像是驟然失去了溫度,冷得他指尖都在顫抖。
果然,定顏珠留住的隻有沈煙的容顏,卻留不住他的心,留不住他身體的溫度。
華衣錦服包裹的身體,也隻不過是一具僵硬了的軀殼。
他哆嗦著手拉開沈煙的衣帶,思緒突然如潮水般滾滾襲來。
記得第一次解沈煙衣帶時,他還是一個有溫度有心跳,會哭會罵會發火的大活人。
那夜,就如今晚一般,月涼如水。
他把他的仙尊擄來綁於七星塔內冰涼的床榻上。
他的仙尊眼底盛著憤怒,死死瞪著他挪動的腳步。
他每靠近那床榻一步,他的仙尊便會把眼睛瞪的更圓更大些。
當他在床榻邊停下腳步,緩緩抬手撫上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麵容時,他的仙尊竟然紅了臉,爾後又紅了眼。
“顧晚卿,你混賬!”
“是嗎?”
他冷笑,細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掠過那細長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
“仙尊多年隻知在紫薇仙山潛心修煉,想必都修煉成木頭了。仙尊知不知道自己耽誤了多少花好月圓夜?”
“顧晚卿,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究竟想要幹什麽?”
“幹什麽?”他笑,笑的陰森,笑的恐怖,“仙尊睜大眼睛好好看著,看看阿晩今夜是如何教仙尊你做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