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車裏隻剩下了紙張翻動和鍵盤敲擊的聲音。
賓利車的座位十分寬大,終於掙脫開曆晟的懷抱後,朔巡單獨坐在一邊,目光無意間掃到了曆晟手中文件的前幾行,心裏忍不住輕聲地歎了口氣。
曆鳴驟然被殺,那些在他身後看不見的勢力勢必會亂成一團,然而越亂越容易被本家逐一擊潰。那些上一輩居功自傲的曆家人,並不了解他們的這位本家大少爺會做出什麽事。
朔巡已經記不清在他的手裏,斷送掉多少姓曆的人的性命了。
“累了麽?”
沒有理會身後的問話,朔巡靜靜地看著窗外流轉的景色。
東京的清晨在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開始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從他們的車邊經過,不時有人露出羨慕的眼神。開過銀座再走半小時,賓利車最終停在了一戶傳統的日式建築前,精心修葺的櫻花樹在陽光下依稀可見已經過了的暮春時節那場盛大的花事。
“這裏曾經是母親的陪嫁之一,後來母親去世,就成了我的私產。”不等朔巡分辨出那語氣中淡淡的懷念,曆晟便下了車。
庭院有專人打理,草木繁茂,穿過遊廊,進了房間依舊是和風裝潢,小幾上旁坐著正在衝抹茶的少女,低著頭睫羽纖長。
“午餐馬上準備好,請稍等。”管家的話是對曆晟說的,朔巡直接繞過了兩人坐到了少女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少女手上的動作。
“什麽時候對日本的茶道感興趣了?”曆晟問。
沒有理會身後的話,朔巡接過了少女手中的抹茶,微微點頭致謝。上好的抹茶入口清香帶著淡淡的苦味,抿了一口過後,唇齒間還有久久的回甘。
看著這個漂亮男人臉上淡淡的笑意,少女愣了愣,繼而又重複了片刻前的動作,為落坐在身邊的曆晟奉上茶,鞠了一躬便默默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