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拍在礁石上的聲音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潮濕的風輕柔的拂過朔巡的臉頰。
他在哪兒?
這是大海嗎?
他是要回家了嗎?
眼前是無邊的黑色,這個回家的念頭在朔巡混沌的腦海裏一閃即逝,他發出了一聲自己聽不到的,痛苦的喘息。
神智漸漸恢複清醒,伴隨著清醒襲來的是猛然的疼痛。
好疼。
身體像是被重重碾壓過,每一塊骨頭都在作痛。朔巡感覺到了嗅覺的恢複,腥甜血液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間。
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除了視覺,他的各種感官都已經恢複。
他不是被打斷腿關進籠子裏了嗎?他不是...為什麽他還是一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樣子?
一個可怕的預感掠過心頭,朔巡顫抖著將手伸到了眼前。
蒙著眼睛的布條被扯下,眼前驟然明亮起來,朔巡的眼睛剛睜開,就因為長時間處在黑暗中又迅速閉上,反複兩次才緩緩睜開。
光線和痛覺都是真實的。
他還活著。
他的眼珠還在,隻是被布條遮住了。
朔巡坐起身,怔怔的擦去了眼角生理性的淚水。小小的珍珠順著指縫滾落在沙發的縫隙裏不見了。
朔巡看著寬敞的房間裏極簡的北歐風裝修風格,看著那熟悉的黑色床單,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樣的表情。
為什麽要蒙住他的眼睛?
久遠的記憶呼嘯而來,他想起來了,是曆家大少爺曆晟專門讓人把他帶到這裏,而那些屬下在來的路上蒙住了他的眼睛。
這間熟悉的房間是曆晟的臥室。
朔巡想,自己永遠都會記得,上一世就是在這間臥室裏,他被曆晟一次次的貫穿,最後醒來,這個他深愛的男人告訴他,再過幾個月他就又要訂婚了。
那沒有任何歡愉,隻剩下男人肆意的衝撞和發泄,連基本的前戲都沒有的歡愛,變成了屈辱,永遠的烙印在了他的骨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