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巡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醒來。
他的大腦裏混沌一片,眼前的景象幾乎都是重影。被人半強行的喂完水後,他想要站起身,卻無力控製自己的腿,一下又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那個懷抱有著熟悉的苦艾味,朔巡的身體猛然一僵。他認出了身邊人是誰,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開那雙臂的束縛,卻連掙紮都沒有力氣,冰冷的手握住,他被迫和這個抱著他的人十指相扣。
“唔……”
似乎是因為剛才的動作,朔巡感覺到了一陣鈍痛從身下傳來。是他的孩子沒有了嗎?朔巡低下頭,努力地睜大眼睛卻沒有看見雙腿間有任何的紅色。
沒有流產,為什麽會這麽疼?朔巡大口呼吸著,幾乎要把指甲掐進曆晟的肉裏。
有人輕輕替他擦掉了眼眶裏生理性的淚水。
“他這是怎麽了?”
“朔先生才流產完不久,又經過了剛才的轉移,身體過於虛弱,他需要多休息。”
朔巡沒有再聽清那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又了說什麽。他抓住了兩個人對話中的重點,他流產了。
他為什麽會流產?
記憶裏大段的空白忽然有了色彩,他如同垂暮的老人般一點一點的回想著,將時間溯回到三天前時,終於找到了答案。
[就是他殺了大小姐。]
[一個男人居然懷孕了,呸,怪物。]
[等等,這個怪物腿下怎麽有血,是不是流產了?]
[沒有吧,你看他的樣子都沒什麽反應。]
[他可金貴著呢,你可別把董事們的寶貝踢壞了。]
[反正又不是我把他踢流產了,你沒聽醫生說嘛,是他自己吃了什麽把自己吃得流產了。]
記憶中猛踢在肚子上的腳,仿佛又再一次踢向他。朔巡忍不住的蜷縮起身體,向身後躲去。
裴朗的藥一片就能讓他恢複半天基本精力與體力,而那一晚他吃了小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