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與她對視間,已篤定道:“做得如此幹淨,隻怕下手之人非同尋常。”
“是。”嚴軍師道:“那馮遠等人也察覺到了異樣,故而自那之後,因怕惹禍上身,便未敢再做過助人逃役的勾當。”
蕭牧的手指輕壓在那張名單之上:“對方既目標如此明確,那王鳴等人的失蹤未必是獨例,繼續查下去看看。”
嚴軍師應下來。
衡玉亦聽懂了他話中之意。
此前晉王征兵,並非隻限於營洲城,而是整個北地。
重壓之下難免會有反抗,昔日逃兵役者,必也遠不止這張紙上所寫的寥寥之數。
想來那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而他們當中,有多少人尚有消息,有多少人被轉手當作貨物賣了出去,又有多少人和王鳴等人遭遇了同樣之事——
已隔了這般久,要想將這些一一徹查清楚,過程必然複雜繁瑣,費時費力。
思及此,衡玉不由再次望向蕭牧。
“將審出來的結果告知裴刺史,讓府衙對外暫時模糊說辭,不必公布案情細節,以免於民間引起揣測,打草驚蛇。對外隻道馮遠已被緝拿歸案,招認了罪名,讓府衙依律處置了即可——”
說到此處,蕭牧聲音微頓,看向嚴軍師:“人可還有氣?”
“將軍放心,仍存一口氣在。撐到送去府衙處置,問題尚且不大。”嚴軍師麵上笑意溫和。
衡玉將這番對話聽在耳中,後知後覺地想通了方才嚴軍師進來時的那句“三言兩語間便悉數招認了”,究竟該如何理解。
非是三言兩語,而是三言兩語間——
雖後者隻多了一個字,卻為整件事賦予了無限可能。
論起用詞之妙,嚴軍師倒無愧文人身份。
無愧文人身份的軍師大人朝少女笑得一臉親和。
總是要維持住和氣的形象才行的,畢竟,托蔣媒官說親之事,他可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