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坐在那裏,複雜地歎了口氣:“消息不會有錯……不過,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到底是身經百戰的節使大人,哪裏能是這麽容易便喪命的?”
“怎麽聽你話中之意,竟是半點失望沒有?”其中一位族人皺眉看向裴定。
“絕沒有的事,四哥這可就冤枉我了!”裴定連忙向族兄喊冤。
“你真當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三年前你初來營洲上任,雙兒落入山匪手中,恰為定北侯部下所救……你因此事,心中始終未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這三年來,你表麵看似附和,實則根本在陽奉陰違,敷衍行事,未曾給族中添過半分助益!要我說,當年兄長就不該選你來營洲!”
“這……敷衍行事?這又從何說起啊!”裴定滿臉冤枉地道:“我自知辦事不力,可卻也盡力盡心,隻是力有未逮罷了……”
“力有未逮?我看未必吧?”那被裴定喚作四哥的裴家四老爺冷笑一聲,道:“這一路來,關於你裴刺史的事跡我可是沒少聽,什麽賤籍義絕案,什麽寡婦斷親案……處處開先例,已是風頭出盡,美名遠揚!”
他越說越氣,微咬牙道:“合著你來北地,是與那定北侯攜手共建安定營洲來了?!”
這些事遲早傳到薑大人耳中,薑大人聽了隻怕都要疑惑地問上一句——這貨到底是在幹什麽?
“……”裴定麵露苦澀笑意:“四哥,此事我可以解釋的……實在也是形勢所迫,不得已為之。”
“行了,你這些破事兒之後再說!”那來回踱步的裴四老爺已是焦頭爛額:“先想想法子要如何與薑大人交待吧!”
坐在裴定對麵稍年輕些的裴七老爺歎了口氣:“本想著若定北侯出事,倒也好將功抵過,總算能給薑大人一個說法,可如今定北侯好端端地回府了,薑家那名女使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