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來說,是她畫過。
看著那張尚算年輕的麵孔,衡玉念出了他的名字——
“王鳴。”
原本麵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的那名黑衣人猛地變了神色,瞪大眼睛看向衡玉。
“原來如此……”衡玉看著他:“原來前些年北地那些逃兵役後失蹤的人,是被人暗中收作了死士。”
此前在營洲那樁由苗娘子“克夫”而深挖出的兵役案,查到王鳴等人被劫之後,便斷了線索,沒想到竟在此時此地有了答案。
蕭牧也看向了那人。
於這些常年生活在暗無天日之處,被人以無法想象的手段變成了隻知殺人的冰冷工具、甚至連名字都不能有的死士而言,一個承載著過去的姓名,是可以讓對方重新“變回人”的依托。
“你家中祖母尚在等著你回去——你若如實招認,我可做主留你一條性命,許你歸家與她團聚。”蕭牧允諾道。
死士的嘴是最難撬開的,但“活人”與死士不同。
王鳴聞言眼神劇烈反複著。
“送去大理寺。”蕭牧交待王敬勇:“你親自去送,務必留住活口。”
須得當心對方派人中途截殺滅口的可能。
王敬勇正色應下,點了數名心腹,押著那三名死士往大理寺而去。
巷中火勢已被撲滅,濃煙滾滾中,吉南弦腳步有些虛浮地走了進去。
那幾具焦黑的屍體已辨不清半點麵容,隻能勉強從束發用的玉冠辨認身份。
在一具焦屍旁,吉南弦雙眼通紅顫顫地跪了下去。
臉色慘白的南衙少尹等人也紛紛跪下。
蕭牧走去,看著那玉冠束發的屍身,目光從頭至腳一寸寸無聲打量著。
坊中有權貴聞訊趕來,四下哭聲起。
在這些哭聲中,衡玉看著那道於巷中唯一立著的背影,漸漸冷靜下來。
“出了什麽事?”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緊張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