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晏錦淺嚐了一口茶湯,出口便誇得天花亂墜。
有些人仿佛天生氣場如此,縱是言辭浮誇,看似沒個正形,卻也不會使人覺得尷尬不適,反倒有左右氣氛之能。
尤其是此時這樣的人有兩個——印海也很快加入了進來。
書房內時有說笑聲響起,晏錦擱下茶盞之際,望向蕭牧身後懸著的一幅山居圖,細細打量了片刻,道:“晴寒先生的寒居圖?看來侯爺也是愛畫之人啊。”
“粗人而已,不通書畫。”蕭牧道:“隻是家母一貫景仰晴寒先生,家中便多見先生之作。”
“原來如此……”晏錦恍然笑道:“也難怪蕭夫人如此喜愛阿衡了!”
說著,朝蕭牧的方向抬手作禮:“說來昨晚之事,在下倒還要替阿衡同侯爺道一聲謝的——”
蕭牧腦中立時響起一道聲音——因何要你來替她道謝?
這不請自來的聲音讓蕭牧有些費解——因何自己要如此苛刻多事?
但出口之際仍是下意識道:“吉畫師既奉旨而來,護其周全便是侯府分內之事。”
印海聽得眼中含笑。
“說到此處我倒有些好奇……”短短時間內,印海似已同晏錦頗有幾分相見恨晚之感,此時說起話來也更加隨意了一些:“晏郎君乃庭州人氏,為何會與遠在京師的吉畫師如此相熟呢?”
“這個啊……”晏錦笑意微斂,語氣有些感慨:“阿衡幼時遭遇變故流落在外之際,恰被我碰著了,於是便盡所能幫了一把,設法將這丫頭送回了家中……阿衡的身子輕易受不得寒,便是彼時落下的病根兒了。”
更細致的他便沒提了,印海也沒有再多問。
吉家二娘子曾流落在外的經曆人盡皆知,但那數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就不是外人能夠隨意打探的了。
“原來還有如此淵源。”印海感歎道:“晏郎君原是吉畫師的恩人,如此便難怪吉畫師待晏郎君與旁人多有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