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無可逃避,不管多難,她都要盡力去搏。
話音落,少女動作有序地開始鋪紙,白玉鎮紙緩緩撫平紙麵,壓住一角。
“但平叔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的。命隻有一條,死了便做不成事了。”她拿起筆,語氣仿佛輕鬆了些:“我也會保護好平叔的。”
程平無聲冷笑——他需要她一個柔弱小丫頭保護?
不過,她說她不會魯莽行事,他是信的。
他也忽然明白這個小姑娘為何會以紈絝姿態示人了。
“此事我且先細理一番,之後再與平叔從長計議,詢問細節。”衡玉開始執筆蘸墨。
程平沒作聲,憋了一肚子悶氣,起身就要出去。
“平叔——”衡玉沒有抬頭,將人喊住。
已轉了身的程平背對著她腳下一頓。
“辛苦您出去時留意些表情,此處是侯府,到底不是在咱們自家,言行舉止還當謹慎些,勿要叫人看出異樣來才好。”
程平聽得皺眉:“誰同你是自家?”
言畢,抬腳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腳下跨出門檻的一瞬,原來黑沉著的臉則突然變得木然,叫人看不出喜怒表情。
見他離去,守在外麵的吉吉趕忙進了書房。
書房中安靜極了,少女坐在書案後,肩膀很是端直,執筆正寫著什麽,垂著眼睛很是認真。
吉吉卻還是察覺到了不對,腳步下意識地放慢放輕了些。
書案後,衡玉筆下微頓,握筆的手似有些發顫,此時微微抬眼看向了麵前擺著的那隻雕竹筆盒。
吉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隻筆盒這是姑娘的阿翁留下來的,姑娘總要帶在身邊……
而姑娘此時……
吉吉走近了才瞧見少女一雙濃密的眼睫是濕潤著的,白皙的臉上挺翹小巧的鼻頭微微發紅。
吉吉有些不安地輕聲喚道:“姑娘……”
“去拿幾個紅薯來烤吧。”衡玉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