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又大又閃,充滿了無辜,“當年遇難,承蒙江南道小崔將軍搭救,我當時身無長物,便將那根簪子,當作謝禮,贈與了小崔將軍。”
“祖父現在是想要將送出去的東西,討要回來麽?傳世之寶,什麽傳世之寶?”
段文昌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
“楚光邑死的時候,有沒有同你說,你生得很像楚歌?”
段文昌不說則已,一說便是語出驚人。
段怡心頭一震,握著棋子的一頓,雖然她及時的反應了過來,落了子。但她知曉,她這一震,無疑已經告訴了段文昌她的回答。
她想著,抬起頭來,“他的確這麽說來著。所以今日祖父來這裏,是要同我說陳年往事?”
“賊丫頭,祖父來了,一杯茶都不給泡的麽?”
段怡挑了挑眉,拿起一旁的茶盞,給他倒了一杯茶,“我慣常隻給死人敬茶,瞧著祖父還喘著氣兒,便忽略了,還望祖父莫要怪罪。”
段文昌接過茶盞,輕輕地喝了一口。
“你這丫頭,說話這般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是跟著誰學的。老夫性子悶,段家人多半不擅言語;你外祖父性子直,說話從不彎彎繞繞的。”
“你都是哪一邊都不像的。我剛剛從顧家回來,聽到你外祖父提起你,是以突發奇想的過來看看。也是,當年遇到那樣的變故,難為了你性情大變。”
段文昌說著,搖了搖腦袋,麵露回憶之色。
“你是楚歌後人,又生得同她頗像,是我著相了,想著那簪子應該物歸原主。可沒有想到,不管是楚歌還是你,都沒有留住那根簪子。”
段怡心頭又是一震,這老摳子今夜是不打算讓她睡了。
簡直就是提著一麵銅鑼在她耳邊敲,每敲一下,便是一記暴擊。
“我是楚歌後人?”段怡追問道。
段文昌握緊了茶盞,有些懷念地看了段怡一眼,“嗯。你守祖墳那麽舊,應該知曉的,在咱們家墳山的東北角,有一處無字碑。楚歌便葬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