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路說的很快,的確很快。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身上掛了六個包袱,喘著粗氣跑了出來。
段怡瞧著有些黑線,“你這哪裏是收拾細軟,你這是搬家。”
知路毫不猶豫的將其中四個,遞給了知橋,然後小心翼翼地剩下兩個,在自己胸前捆牢固了,“統共就這些,日後也沒有人給姑娘發月例銀子了,若是丟了,那就真的吃不上飯了。”
段怡聽著,心有戚戚。
旁人穿上一回,那是獨領**,不是公侯夫人,那也是陶朱女公,她過來六年,還是個吃不上飯的……
“你祖父走得急,沒帶走的,都是你的”,她正幽怨著,就聽到一旁的崔子更冷冷的說道,明明是同平時一般的語氣,她硬是從中聽出了揶揄之意來。
“咳咳,我是那般人麽?”她說著,眼眸一動,給了知路一個眼色。
知路一臉激動,一把挽住了知橋的手,“咱們走。”
待她們跑得不見了蹤影,崔子更方才摸了摸懷中靈機的毛兒。這隻食鐵獸年紀尚小,毛發軟軟的,便是閻王爺見了,那也心軟得不像話。
崔子更想著,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段怡,許是因為這樣,他覺得自己都好似變得柔軟了不少。
“還愣著做什麽?我拿我祖父的東西,那叫繼承遺產;你拿我祖父的東西,那叫趁火打劫。”
段怡說著,將長槍扛在了肩膀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前走去,崔子更在後頭看著她的背影,輕輕一笑,“嗯”。
段怡一個激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臉驚恐的回過頭去,“大半夜的,你作甚在我身後邪魅一笑,整得這夜裏的風都帶上妖氣了!”
崔子更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某倒是不曉得,有人的眼睛,生在後腦勺上。我去喚東平,一會兒城樓見。”
他說著,腳輕點地,一個跳躍,上了院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