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狡黠一笑,衝著祈先生眨了眨眼睛,“先生同我想到一處去了。正是那陳鶴清提醒了我,偌大一個錦城,說什麽滴水不漏,蒼蠅都非不出去一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城中細作又沒有被捆住手腳,劍南軍也不可能在城牆四周手拉手人擠人的站著,想要出城傳遞消息,不說易如反掌,那也並非是什麽難事。
“咱們要的,就是讓他們傳出消息去”,段怡說著,附到祈先生耳邊嘀咕了起來。
祈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點了點頭,他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段怡的肩膀,“死者為大。你父親雖然惡貫滿盈,死不足惜。但說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
“便是不顧念父女之情,也得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聽先生一句勸,回去買口好棺材,將他好生的安葬了。你母親是個不頂事的,小弟又傷勢未愈,隻能靠你這個做女兒了。”
“你若是背上了大不孝的罪名,豈不是像那崔子更一般,遭人唾棄?到時候天下學士,孰人敢來投?別說人了,便是貓兒長大了,那也得學會哭耗子這事。”
“別拗著了,去罷。不用風光大葬,至少讓人入土為安。”
段怡黑著臉,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勉強的點了點頭。
她朝著祈先生拱了拱手,翻身上了馬,一揚鞭子,快速地朝著段府奔去。
整個青雲巷都靜悄悄,除了段家老宅,還有巷子最深處崔子更的宅院,其他的都大門緊閉著,連門房都瞧不見一個了,昨夜還夜夜笙歌,一片繁華的青雲巷,不過一日,便像是死寂了一般。
段怡下了馬,收回了視線。
段家的門房見她戰袍上頭一身是血,有些怯怯的走了過來,“三姑娘,咱們錦城不要緊吧?老爺同夫人逃走了,那些京城裏來的人,都不曉得怎麽辦,跑出去了,又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