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作甚?趁現在,放箭!”段怡見城樓之上的士兵也有呆滯,立馬郎聲呼喚道。
先前拿著長槍刺登雲梯的那一撥人,朝後一步,歇了下來。
而後頭的弓箭手,則是齊齊上前一步,朝著城樓之下亂射起來。
晏先生神色一變,忙伸出頭去,見那城樓之下,周軍睡到一片,其他的人,投鼠忌器,看著祈郎中手中的水瓢,遲遲不敢上前。
他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傷天害理之人!”
祈郎中瞥了段怡一眼,見她神色堅毅,神情複雜起來,“啊呸……不然呢,三宮六院了,還要在史書上寫帝後情深麽?那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這是戰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比起崔子更殺人如麻,我同小段怡簡直可以立地成佛!”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這句話段怡隻說了一遍,他便牢牢的記住了。
祈郎中想著,將那小桶放下,又觀看起風向來,“唉,天不助我等,這風胡亂的吹!”
段怡衝著他點了點頭,“先生後退!讓關老爺子上投石機!”
這一場戰,打了整整幾個時辰,方才讓人有了喘息之機。
因為風向變了,祈郎中又灑了兩次毒粉,周軍終於暫時退回了“護城河”外頭,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安營紮寨起來。
無論是城樓之下,密密麻麻的屍體,還是那不遠之處,照亮了半個夜空的火把,都讓人頭皮發麻。
崔子更遞給了段怡一個饃饃,“吃兩口吧,他們等不了多久,等你們都感到最困乏的時候,便又會攻上來的。你沒有覺得,這一次周軍的作戰風格,格外的不同麽?”
段怡拿著饃饃,手微微有些顫抖,她的臉上血淋淋的,卻是來不及擦拭,此時也不顧得那麽些,直接便往自己的嘴中塞去,“嗯,不像是我祖父還有三皇子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