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段怡哼著小曲兒,三兩步便到了段家門前,感覺到身後的重量,她歡喜得恨不得立馬去那酒肆沽上一壺清酒來。
剛到門前,江媽媽便快步地迎了出來,她看上有些焦急。
“三娘怎麽方才回來?顧家大郎來了,老奴想著您那院子一時半會兒拾掇不出來,住著也膈應,便自作主張的給三娘收拾了前院的青林齋。”
“前頭有一片空地,院子裏也種了翠竹,同三娘之前的差不離。在前院出入也方便些。知橋接了知路回來。三娘可用了晚食?”
“我叫大廚房備了酒菜,顧家大郎說等三娘回來再一道兒用。”
段怡心情大好,衝著江媽媽點了點頭,“媽媽準備得十分的周全。”
江媽媽鬆了一口氣,她人在宅院之中,都聽到了段怡的豐功偉績,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她是看著她長大的,雖然早年有些不睦,也算不得多親近,但這會兒,卻依舊是與有榮焉。
江媽媽想著,笑道,“三娘,這錦城的人都說,有三娘在,錦城便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等三娘到時候招一個贅婿,咱們段家老宅,便又會興旺……”
她說著,見段怡的笑容淡了幾分,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是老奴多嘴了。”
“無妨,媽媽從前隻想著我能嫁個富家公子哥兒,如今覺得我能夠鼎立門戶招贅婿,我也算是讓媽媽刮目相看了。媽媽可想過要回身契?”
江媽媽握著燈籠的手一緊,她同其他的奴仆不同,在這錦城裏是有家有口的,而且在這裏掌府多年,已經撈足了養老的本錢。
從前相府高貴,宰相門前三品官,做奴仆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可如今段家風雲飄搖,段文昌都在大獄之中呢,眼前這位喜怒不定,不知道何時……
“三娘這是說的哪裏話……”
段怡搖了搖頭,“不日我興許要遠行,我也沒有好東西,留給媽媽。這府中若是想走的,明日一早來尋知路,她會把身契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