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更仰天不語。
段怡瞧著,狐疑地抬頭看了看天色,“萬裏碧空無雲,你在等著什麽?等鳥飛過,鳥糞滴落?”
段怡說著,自己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她這回押韻腳押得甚好!
“等天上掉金子,看你會不會向天求親”,崔子更火速地低下了頭。劍南多山林,飛鳥更是數不甚數,被段怡這麽一說,他總覺得今兒這鳥怕不是都吃壞了肚子,個個都生得不對勁起來。
段怡將那錠金子塞了回去,小心翼翼重新捆了一遍,牢牢的固定在了自己身上。
聽到崔子更這話,她舉起一根手指,大笑道,“你叫他先扔一個試試,看看今年打雷的聲音會不會不再是轟隆隆,而是白癡白癡……”
她說著,拍馬向前,飛奔而去。
崔子更回過神來,好笑地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黔中道統領十五州,同劍南毗鄰,此處地形複雜不說,同劍南一般,山中亦是多少數民族,朝中曆來在這些地方用羈縻製度,以夷治夷,那些山民自領州縣,自成一軍,名義上是受州府管轄的。
在那黔中官道一處歇腳的茶鋪裏,一個拿著折扇的老書生,初冬搖著折扇,頂著脖子上的雞皮疙瘩,侃侃而談,“雖然都是節度使,諸侯王。但人與人之間,猶如天差地別。”
“那劍南道是邊疆,駐軍數量,本就比旁的道要多上三分,再加上顧使公就是本地人,戰功赫赫,自是一呼百應。”
“做英雄的”,老書生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得能屈能伸。顧使公娶山民為妻,方有顧明睿請來山民做援軍。可是黔中不同……”
“黔中黃使公的發妻,乃是天子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曹桑的親姐姐;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六年前,天下封曹桑為內樞密使,同年黃使公便做了這黔中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