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那熱氣騰騰的泡腳桶,“難怪老神棍頭都禿了,碩鼠都沒他勤快。”
她說著,快速起身穿好了鞋襪,朝著門口行去,臨了伸手一薅,從牆上薅下一把短弓來。
段怡衝著知橋點了點頭,猛地縱身一躍便上了院牆,一個閃身兩人一道兒朝西急速而去。
蹲在泡腳桶麵前的知路,瞧著二人的背影,搖了搖頭。
知橋是三年前姑娘在路上撿的一個將死之人,半條腿都進了棺材裏了,姑娘硬是將她扛了回來,塞到了保興堂裏,祈郎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治著。
沒想到她命硬得緊,竟是挺過來了。打那之後,便改了姓名,留在段怡身邊,做了個武婢。
原本想著,多了一個人,能熱鬧幾分。
可是……知路又搖了搖頭,端起了泡腳桶,熱鬧是熱鬧了,隻不過她一個人要費老牛鼻子勁說三個人的話了,以前明明隻用說兩個人的!
夜越發的深了。
那長長的火龍,如今已經隻剩下了一條稀稀拉拉的尾巴。出了青雲巷,越往西去,四周越發的安靜起來。
行不多時,段怡陡然停步,她吸了吸鼻子,神色一凜,一個閃身藏到了路邊的樹叢中。跟在她身後的知橋沒有說話,像影子一般,附了上去。
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段怡屏住了呼吸,朝著前頭的一條小巷子看了過去。巷子兩側的門都緊閉著,在巷子口處,躺著一個人。
他的一半身子藏在巷子的陰影裏,另外一半則是露在了外麵,那光頭上綁著的十二時辰繡字紋的發帶,已經被染上了血色。
先前還說著蜀道難的老仇人楚光邑,如今正倒在血泊中,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老狗,東西在哪裏?”一群蒙麵黑衣人圍著他,領頭的那一個,一把提溜起老神棍的衣襟,像是提一塊破抹布一樣,將他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