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京都城外,幾乎彌漫著老牛炒香料那嗆人的味道。
段怡端著大海碗,樂嗬嗬的啃著麻辣兔頭兒,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噴嚏聲,連綿不絕的,“看來擾亂軍心,用不著我同先生開罵,派老牛去人陣前炒火鍋底料,他們都嗆得拿不穩刀。”
聽著段怡的嘀咕聲,祈郎中隻覺得豁然開朗。
“日後若是打崔子更,我便對著他們江南人潑花椒。”
大帳裏的人,都笑了起來,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京都城燈火通明的,隔得遠遠地,都能夠聽到裏頭傳來的歌姬們柔美的靡靡之音。
好似京都人壓根兒不知道什麽是大軍圍城,好似如今不是那戰亂年代,而是盛世光景。
好似大周朝不是剛剛覆滅,京都裏沒有血流成河,這國號亦不是改成了大燕。
一直到夜深了,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依舊是沒有停下來。
段怡騎在馬背上。
在那京都城樓上的火把照不到的黑暗裏,五軍已經整備待定,按照約定好的,今夜便攻打京都城。段怡環顧了一下四周,放眼看去,到處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
尤其是那崔子更的玄應軍,本就是穿的黑色袍子,在這夜色之中,像是融入了進去一般。
段怡想著,扭頭看向了自己的隊伍。
胸前那宛若囚犯一般的貼布,讓每一個人,都猙獰得像是要吃人的野獸。
在她左邊的蘇筠騎著一匹紅色的大馬,無聊的將手中的長槍轉成了風車,而右邊的韋猛則是將大錘當槍使,朝著蘇筠的“風車”捅去。
黑咕隆咚的,他們兩個倒是配合的默契,沒有一次兵刃相接發出聲響的。
段怡瞧著一會兒在她身前,一會兒在她身後戳來戳去的大錘,心中一陣無語。
她目光炯炯的朝前看去,卻不知道在中軍的祈郎中同程穹,還有段家軍戰士們,瞧得有多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