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半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躺在門前的搖椅上。
在她的旁邊,放著一張小機子,上頭擺滿了零嘴點心兒。
往日裏憊懶的靈機,今日好似格外的清醒,它時不時的伸出手來,歡欣雀躍的拍打著吊著木棍上的河山印,像那可愛的貓兒,玩著逗貓棒似的。
它的爪子每拍一下,坐在屋中的顧明睿,心便突突的跳了跳。
那可是河山印!玉碎容易,萬一被那食鐵獸,一巴掌拍碎了,簡直……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瞧著門前的段怡,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自是聽說過,可段怡不是薑太公,此處甚至連河都不是。
他們連段思賢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都不知曉,又豈能勾得人送上門來?
顧明睿正想著,就感覺眼前一晃,兩個黑影靜靜地落在了院子當中。
隻得一眼,顧明睿猛的站了起身,提起長槍便朝著院中衝去,那段思賢穿著一身黑衣,腳上的靴子上,繡著金色的波浪,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同當年在驛站之中見到的,根本就無二樣。
他隻覺得周身氣血都朝上湧來,提著長槍便往外衝去。
雖然他病重多年,本事不濟,可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作為人子,又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顧明睿腦子嗡嗡作響,衝到了門前,卻見段怡不緊不慢地將手中吃剩的炒南瓜子,放回了一旁的托盤裏,拍了拍手上的灰。
“哥哥莫急,有敵自遠方來,吾等必殺之,又何必急於一時?”
段怡說著,朝著段思賢看了過去,“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戴著麵具,躲躲藏藏的,連帶著教出來的徒弟,都像那陰溝裏的老鼠似的。”
“父親大人氣性這般大,應該先去將我祖父祖母殺了個幹淨,然後將老段家的祖墳耕上一遍,方才配得上你一生淒慘不是。”
段思賢看也沒有看顧明睿,隻盯著食鐵獸爪子撥弄著的河山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