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房被罵得縮了縮脖子,沒有瞧見喜公公瞧著不遠處的樹叢那邊,微微地做了個手勢。
那裏的樹葉微微一動,幾道黑影閃過,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見已經沒有什麽重要賓客要來,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袍,麵帶笑容地朝著裏頭走去。
往來的那些侍從女婢,甚至是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府中侍衛,見了他亦是彎下了腰去。
待喜公公走遠,段怡方才領著蘇筠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她微微地抬起頭來,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眼,她不由得伸出手來遮擋一二,方才能夠看清楚前方。在不遠處的地方,新砌了半堵院牆,顯然是要將這院子一分為二。
“先前五皇子是三皇子的小跟班兒,住在同一處院子裏,有主有次,兄弟情深。現如今一夜之間變了風水,一山不容二虎,躺同一棺材裏都得加個隔板,別說同住一屋了。”
“簡直就是夜不能寐,生怕翌日一早起來,頭就叫人割沒了。”
段怡聽著晏先生熟悉的調調兒,翻了個白眼兒,離他們遠了三分。
蘇筠眼尖一瞧,呸了一口,上前一步,將段怡同崔子更隔開了去。
晏鏡有些哭笑不得,他將扇子一收,拿扇柄捅了捅崔子更,“瞧你好端端的,說人家小姑娘的臉做什麽?這不是把人得罪的透透的了。”
“師伯這話說得就不中聽了,好似我還學那暴君,搞起了連坐。我這分明就是聽了師伯的教誨,想著兄弟都能割頭,別說咱們這半路上硬湊在一塊兒的同門的。”
“割頭顯得太過親近,當剝皮才是。我雖然是使長槍的,但是匕首用得也不錯。在我師兄臉上拉一刀,那絕對能顯出他最原本的血色。”
她說著,瞥了崔子更一眼。
崔子更冷冷地看了回來,“盡管一試。”
夾在中間的晏先生,簡直是沒眼看,他揪了揪崔子更的衣袖,將他拉了出去,搶在段怡前頭,朝著擺席的地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