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敏感地察覺到她說話的態度和之前有所不同,正要問一句小心什麽。忽然旁邊傳來驚呼聲,許姝三人同時循聲看過去。
張臨峰等幾人要刷漆的位置是雕塑腿部,有人順著繩索上去,但沒人具有柏睿這樣的身手,到了此時,第一個人才剛剛攀爬到雕塑腿部。和肩膀處平坦能站人不同,雕塑下半部分幾乎沒有容人站立的位置,這人是提著漆桶上去的,全程小心翼翼,到了位置一個高興地轉身,提在手裏的漆桶傾斜,倒了小半桶漆出來,一半灑在雕塑上,一半淋到下方站立的人。
驚叫聲就是這樣引發的。
張臨峰臉上被潑到紅漆,一股血腥氣傳來,他頓時暴跳如雷,“你特馬看著點!”
身上沾到紅漆的人忍著惡心對上麵的人怒目相向。
“你、你們看!”戴口罩的年輕男人指著雕塑,“漆被吸收了。”
張臨峰等人擦著身上仰頭看,隻見剛潑在雕塑上的紅漆像是被海綿吸收了一下,雕塑表麵很快就幹了,泛出一層淺淺的紅。
眾人毛骨悚然。兩個女高中生臉色煞白,牽著手躲得遠遠的。
“當心點,別灑了,去哪弄這種漆。”張臨峰擔心這一桶不夠大家刷的,大聲對著上麵喊。
許姝看到那幾人鬧出來的動靜,深呼吸一口,忘記了要問尚璐的話,拉了一下繩索,示意柏睿可以拉了。
攀爬的難度比許姝想象的要難得多,腰被繩套勒得生疼,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才堪堪足夠扒到雕塑凸起的位置。能一路順利地往上,絕大部分靠了繩子往上牽引,也就是柏睿拉扯的力氣。
爬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許姝就氣喘籲籲,身上冒汗。想到剛才尚璐輕鬆的樣子,不由心生佩服。她咬牙堅持,又爬了一段,來到雕塑胸前。
許姝一抬頭,看到雕塑正麵低頭微笑的臉,眼睛垂在眼皮之下,剛才站在下麵觀看時根本看不到眼珠,但此時,她抬頭看到雕塑的臉上一雙幽深的瞳孔正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