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卓心慌, 不敢對上趙白魚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悄悄側過身說道:“本官不懂你想問什麽, 賬本裏隻寫了一次漕運日期, 哪來的一年三運?再說你何必說到不相幹的事情上去?你扣下三十條船不就是懷疑他們沒有船引,涉嫌走私?現在船引給到你手上了,你別扯其他事。”
趙白魚翻著賬本、掀著船引,紙頁嘩啦啦作響的聲音刺激著田英卓的做賊心虛。
“田大人知道下官赴任兩江之前擔任什麽官嗎?”
“欽差小青天之名, 如雷貫耳。”
“是去年的事, 說來好像陳年舊事, 那種哢擦!”趙白魚故意在田英卓麵前加重語氣, 後者被嚇得心肝顫動。“——哢擦貪官酷吏的手感,已經忘得七七1八八了。但是一看到大人您, 我就又想起那種砍腦袋跟砍冬瓜一樣的脆響, 還有點懷念。”
變、變態!畜生!酷吏!
田英卓看趙白魚的眼神裏寫著這行控訴的字,他再奸貪也沒這麽喜歡殺人,有錢掙、過得舒服就行了。
“你、你是威脅本官,還是恐嚇本官?”
實際從沒到刑場看過砍頭的趙白魚掛著相當溫良的笑容:“我是跟大人您推心置腹,您想到哪裏去了?”
田英卓害怕過頭,反而一股怒意上湧:“趙白魚,你少插科打諢!我就問你, 那三十艘船的貨和被你抓來的人,你是放還是不放?”
“不放。”
“你!”
田英卓氣得直哆嗦, 指著趙白魚的麵說:“你真不怕兩江聯名參你越權奪職,擅自為謀?”
趙白魚麵無表情:“大人怕是不知下官曾在一個漕運衙門裏當過一陣子的稅務使,管京都府漕運稅收, 間接了解漕運各項製度,別管是京都四渠還是地方運河, 凡與漕運相關,無不知爾。”
當初抓京都府漕船偷稅漏稅,因對漕運製度不太了解而被五皇子的塌房稅擺了一道,趙白魚就特地找劉都監惡補一係列相關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