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鬼是有臉盲症嗎?
蘇紈心裏一陣萬馬奔騰, 瞟見放置在酸枝木平角條桌上的畫後,走到桌前拿起畫仔細看了下,他畫的這張臉分明是陸杳, 怎麽到頭來坐在這裏的人是徐清翊?
不對, 以徐清翊的修為, 是那紅鬼想抓就能抓來的嗎?況且……
他跟被綁住的徐清翊對上視線,那人斂下眼睫,別過臉冷道:“解開。”
蘇紈目光落在把他手腕綁得緊緊的白綢帶上,心裏想著這是個什麽法器, 能讓徐清翊都難以掙脫。
他充滿興致地走上前,俯身細瞧那綢帶,好像跟普通的綢布無異,用手摸一摸,就是上好綢緞的細膩質感, 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遂他側過頭看向徐清翊, 在他耳邊哂笑:“師兄,這區區兩尺綢緞怎能困住你呢?”
徐清翊聞言眼簾輕抬,眸裏寒波湧動:“你還沒發現不對勁嗎?”
目光碰撞的刹那, 他心驟然一沉, 迅即運轉真氣, 哪知體內空泛,如死海沉寂,感受不到任何氣脈的湧動。
他匆遽折回門前,用力推門,奈何門紋絲不動, 被焊死了似的。
這狗東西是把他們騙進來當豬宰嗎?
蘇紈的臉蒙了層可怖的陰晦, 他閉眼沉思片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全身修為被壓製下去的?入穀?渡河?進石窟?他竟半分都沒有察覺。
他睜開眼睛,餘光瞥向徐清翊:“你幾時被它帶到這裏來的?”
其實他心裏清楚,自己畫的這幅畫大概是被徐清翊做了手腳,不然這人怎麽可能在這兒,他的目的跟他差不離,都是為了追尋莫秋折的殘魂。
“兩日前。”
那人再度垂下眼,默默攢緊了反綁在背後的雙手。
兩日前……不就是他假成親「引蛇出洞」的那日嗎?所以徐清翊跟他算是前後腳來的?
他回到黃花梨雕花架床旁,替床邊的人解開縛住其雙手白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