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人不鬼的東西說是紅鬼派來服侍他們的, 倒不如說是專程來監視他們的。
蘇紈應聲側首,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依舊與徐清翊各懷心思地並肩而行, 跟著沉煙往回走。
踏出酒樓時, 市集裏的嘈雜聲逐漸傳了過來:
“聽說了嗎?城西的孫二娘嫁給了城北布莊的裘掌櫃!”
“哎呀!怎麽嫁他了?算命的說他是個天生的克妻命啊!”
“沒事, 我昨日去看過了,孫二娘好好兒的呢,倒是那裘掌櫃,再也克不了妻了!”
“……”
“亥時二更, 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王五,你前幾日不是丟了一頭豬崽嗎?聽說是隔壁三醬子幹的?”
“是啊,我報官讓官爺把他抓起來了,那小子真是嘴硬, 怎麽打都不肯承認偷了我的豬。”
“那你懷裏抱的這隻是?”
“哦, 這是我今日在泥潭裏找著的,你看!黑白耳,眼圈子一大一小, 就是我的豬崽!”
“既然你的豬都找回來了, 那三醬子呢?”
“他昨日就被打死了, 你說他早認罪不就好了,非要受這罪!”
“你瞧這人!”
“沒事,誰知道他懷裏抱的是他那頭豬崽,還是死去的三醬子呢?”
“城東景致真不錯!”
走在右前方的人看了眼掛在帷杆上的破爛紅綢布,自顧自地說了句:“不止是鬧市有好景致, 一到醜時三刻, 北罄居的藍水蓮塘亦是絕佳。”
“噯, 活鯉魚來,賣活鯉魚來!”
提燈者在熙攘裏穿行,自發的從人海中走出一條昏黃的窄道來。
與長夜難明相對,乃是青天白日。
蔥鬱樹影婆娑,池中徒留圓盤蓮葉,接了幾滴晶瑩玉珠好呈給晴颸與金烏。
“你當真見過五師叔?”
池水峰主閣前的小石峰下,容貌俏麗的小姑娘難掩激動,就連烏溜溜的眼珠子都透著光,“你是在何處見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