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帆左思右想,自己总有保护不周的地方,提高程星原的自保能力才是根本,于是给他报了个跆拳道班,每个周末送他去上课。
程星原为了让他少操点心,练得非常刻苦,每次上完课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回到家还接着练。
江海帆晚上打完工去场馆接他,程星原还没下课,他就在边上看着他练,别说,那架势还挺有模有样的。
学了三个月后,程星原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技能,在同一批的学员里他是最强的,连一米八多的高中生都不是他的对手。
程星原因此信心爆棚,这天训练结束后,他对着场地外的江海帆说:“哥,我们比一比吧。”
江海帆笑了笑,“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行,我就陪你练练。”
说完脱掉鞋和外套,走到垫子上,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来吧。”
程星原知道他打架很厉害,不敢轻敌,先做了几个假动作试探,瞅准空隙,果断一记稳准狠的侧踢,江海帆有些轻敌,反应慢了一拍,被他扫了一下,于是换了副认真的架势,“可以啊,再来。”
程星原连续发动攻击,都被江海帆躲开了,江海帆趁他下盘不稳,轻轻伸脚一绊,程星原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
刚说完,程星原突然扑过来,给他来了记抱腿摔,江海帆仰面摔在垫子上,人都摔懵了。
“想不到吧,我还会摔跤。”
场馆内除了跆拳道班,还有柔道班、摔跤班,程星原跟着偷学了不少。
“真是小瞧你了。”
程星原伸手去拉他,不料挨了他一脚,因为劲不大,所以只是摔了个屁股蹲。
“你偷袭!你不讲武德!”
“真正打架的时候谁跟你讲武德。”
程星原爬起来,使出浑身解数跟他拼了,江海帆只防守不进攻,让他觉得没意思,“你这是陪练还是比赛呢?”
“小心了。”
程星原加强防御,一不留神还是被他抓住腰带,眼看着要被他来一记狠狠的过肩摔,没想到他突然放慢动作,轻轻把自己放在地上。
程星原恼羞成怒,一套凶狠的连环踢,江海帆挨了几脚,还挺疼的,“你真踢啊。”
“战场无兄弟。”
程星原刚嘚瑟了一会儿,被他偷袭抓住了脚腕,“放开我。”
江海帆使坏在他脚心挠了一下,程星原重心不稳向后仰倒,江海帆伸手去拉他,反被他拽着一块摔在垫子上。
落地时江海帆用手撑着地,才避免压在他身上,否则可能把他压扁。
不过由于惯性,两人的身体还是接触上了,嘴唇几乎碰到了一起,程星原甚至怀疑已经亲上了,一瞬间呼吸停滞,心脏狂跳。
江海帆很快起身站起来,程星原的心跳还快,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江海帆见他脸很红,以为自己压到他了,伸手去拉他,“没事吧?”
程星原自己站了起来,“没事。”
到了家之后,程星原的脸颊还是滚烫的,怕江海帆发现他的异常,一进家门就跑进卧室,把门反锁上,一骨碌爬到**,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
在隐秘的空间里,手摸到嘴唇上来回摩挲,反复回忆到底亲到了没有,最后也没得出结论,就在旖旎的幻想中睡着了。
………………
“哥,我喜欢你。”
江海帆只是看着他,他不敢问也不用问,即使在梦里也清楚地知道江海帆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星星,起床了。”
“懒猪,再不起要迟到了。”
程星原猛地睁开眼睛,**里一团冰凉,心里也一样,“知道了,马上。”
匆匆换了条**,把罪证塞到床底下,出了卧室。
平时他都按时起床,从不拖延,江海帆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程星原心虚地不敢看他,“没事。”
江海帆像往常一样骑车载他去上学,平时程星原两条小细胳膊会紧紧抱住他的腰,今天腰上空空的,江海帆有点不习惯,“手抓住了,别掉下去。”
“我抓着车座呢。”
江海帆也没多想,可能孩子大了,有边界感了,这是件好事。
程星原进了教室坐到座位上,书包都没从背上摘下来就开始发呆。
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是同性恋,而且喜欢的对象是自己亲哥。
多么荒唐,多么无耻。
所以他根本不打算表白,而是隐瞒这个秘密一辈子,比较起来,后者要困难得多,毕竟喜欢一个人是很难藏得住的。
那之后,程星原尽量避免和江海帆身体接触,也尽量避免和他对视,因为他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
江海帆发现程星原最近没那么爱黏着自己了,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特意去问了李乐李亮是不是一样的情况,李乐说有过之无不及,江海帆有些失落,也许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每个家长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历程吧。
高三开学后,江海帆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叫高越,据说家里是做生意的,非常有钱,每天开着跑车上下学。
高越身高一米八五,在班里身高仅次于江海帆,一开始班主任把他安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引起了班里学生的不满,后来他主动申请调到最后一排,跟江海帆成了同桌。
高越性格高冷,对班里同学都爱答不理,唯独对江海帆十分热情,经常约他一起打篮球,还总跟他勾肩搭背的。
江海帆一开始只是怀疑,直到有次两人一起上厕所,高越用露骨的眼神盯着他的生、殖、器,他才确认了。
江海帆感到一阵反胃,厕所都没上就提上裤子去洗手,高越跟了过来。
江海帆决定开门见山跟他划清界限,“你是同性恋?”
高越没否认,“你也是吧?”
江海帆皱眉道:“老子是直男。”
高越笃定地说:“你不可能是直男,直男不会这么敏感。”
“爱信不信,总之以后离老子远点。”
回去之后江海帆就向班主任申请了调桌,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开始明目张胆地骚扰他。
放了学,高越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跟在江海帆的自行车后面,引起一路围观。
江海帆烦的不行,几次想停下车揍他一顿,但是听说他家里跟校长关系很好,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他不想惹事,只能忍气吞声。
他照例先骑到程星原他们学校门口去接他,一早等在门口的程星原看到他,背着书包颠颠地跑向他,“哥!”
高越把头探出车窗看了一眼程星原,“呦,你还有弟弟啊,长得比你可爱多了。”
程星原第一眼看到高越,就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立刻警觉起来,“哥,他是谁?”
“神经病一个。”
高越走下车对程星原说:“弟弟你好,我是你哥同班同学,我叫高越,要不要搭我的车,我送你回家?”
程星原瞪了他一眼,“不要。”
“来嘛,我这是跑车,你应该没坐过吧。”
高越伸手去拽程星原,江海帆忍无可忍,一拳把他打翻,“我警告你,骚扰我可以,敢骚扰我弟弟,我弄死你。”
“放心,我不是恋童、癖。”
高越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敏感了,八成是因为他弟弟被同性恋骚扰过。
江海帆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把程星原抱上自行车后座,扬长而去。
高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舔了舔嘴角的血,眼里透着股异样的兴奋。
程星原看到那个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上车掉头离开,感觉这个人会很难缠,“哥,刚才那个人是同性恋吗?”
“死变态一个。”
虽然他骂的是别人,但程星原有种被骂的感觉,“他在骚扰你吗?”
“你不用管,如果他靠近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哥,你讨厌同性恋吗?”
江海帆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恶心死了。”
程星原的心凉的透透的,看他哥对同性恋这态度,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光是同性恋还喜欢他,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这下不用心存幻想了,只能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了。
左岸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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