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殺了!”花木蘭攔住即將出去斬殺俘虜旳士兵,對下令的監軍道,“已經連殺了兩日了,你看不到城牆下的屍體都堆成山了嗎?”
“看到如何?看不到又如何?不過是戰俘。”監軍橫眉反問,“倒是花將軍,可是忘了陛下的旨意?還是你要故意抗命?”
“我沒想抗命,”花木蘭否認,卻依舊沒有鬆開士兵的意思,“可連殺兩日都不見效果,要麽是天女不在城中,要麽……就是她不在意……”此話出口時,連花木蘭的心都開始產生了動搖。
曾經的天女,雖然表麵拒人於千裏之外,可心裏卻是最俠肝義膽的。對她這個毫無用處的人,都願意竭力相助。
監軍冷哼,“無論天女是閉而不戰,還是棄城而走,這都不重要。隻要仇池的百姓不再相信天女能庇佑他們,那便足夠了。這可是崔司徒親自定下計策,決不允許你從中阻攔!”
花木蘭清楚,於公,崔司徒的計策的確是對付仇池最有效的辦法。仇池兩郡城高壁堅,若是硬攻,魏軍勝了也要傷亡慘重。因此擾亂仇池軍心,才是上策。
可於私, 無論是出於她一直壓抑的女子天性, 還是對於這麽逼迫檀邀雨的愧疚心,都讓她無法心安理得地看著士兵們向戰俘揮下長刀。
即便她已經盡其所能地保護著戰俘裏的婦孺,可照現在這個殺戮的速度,她所做的隻是短暫地延後了這些人的死期。
“請監軍給我三日時間!”花木蘭也不知怎麽就突然熱血上頭, “請給莪三日親自叫陣。三日後, 也就是陛下大軍抵達之時,若天女仍不應戰, 下官便自裁於城下以謝罪。”花木蘭聲音堅定, “監軍應清楚,陛下之所以派我做先鋒的原因。死我一個, 遠比死掉那些戰俘有用得多。”
監軍沉默地打量著花木蘭。
花木蘭同天女的關係, 在北魏幾乎是人盡皆知。若不是受天女提攜,一個小小的火頭長想做上陛下的貼身侍衛,簡直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