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停著數十艘大船, 夜色已深,船上的騷亂卻不曾停過。
“一群廢物!”坐在堂中的男子掀翻了手邊的桌子,怒氣衝衝道, “連個女人都抓不住,難不成還想再讓她燒一次船嗎!”
手下戰戰兢兢地回稟道:“那女人實在狡猾, 加上今晚船上不少弟兄都受了傷, 人手不足……”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今晚要是抓不到這個女人, 整個寨子都別想安生!”
“是!”
等那手下退出了屋子,高龍仍是一臉怒氣未平。有人端著酒碗上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勸道:“大哥消消氣, 今天雖說折損不少兄弟, 不過總還是把那姓萬的兩個兒子給抓來了。到時候拿他們兩個去跟萬學義談判, 我就不信, 那姓萬的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剁了他那兩個兒子。”
高龍聽了這話臉色稍霽,接過他手裏的酒, 猛地灌了一口下去:“其他人怎麽樣?”
“受傷的都在這兒了,其餘的都在外頭抓人, 放心,這次一定不會叫那娘們跑了。”
這屋子是寨子裏平時用來議事的地方, 十分寬敞, 能容納近百人。今日出去攔截車隊,碰上了那群來路不明的黑衣人, 回來的多多少少都帶了些傷, 此刻都聚在這屋裏包紮, 一進門就能聞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高龍見他邊說邊不住撓著手臂, 沒好氣道:“你這傷還沒包紮?”
那手下笑嘻嘻地回答道:“我就是傷了點油皮, 連血都沒見幾滴, 不信你瞧瞧。”他說著將袖子一撩,果然右手上叫人用劍劃了一道口子,傷口不過幾寸長,並不十分嚴重。
高龍瞥了一眼他還有些滲血的傷口,正要移開目光,突然見那男人手臂上的血珠子像是活了一般,竟悄悄移動起來。他疑心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原來並不是什麽血珠子,而是個朱紅的小蟲。那小蟲吸飽了血,身子漸漸脹大了些,笨拙的從那血肉中鑽了出來,很快就已變得如黃豆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