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聞玉白天慣例會去白鹿岩練劍, 自從那天衛嘉玉逼她在自己身上施針後,她果真態度又端正許多。她原本也不是毫無基礎,時間久了除了熟背十二經絡圖外, 對以往聞朔所教她的一些內功調息之法,竟也逐漸摸索出了一些法門。先前不明白或者想不通的地方, 一時間都豁然開朗起來, 可謂是觸類旁通, 倍道而進。
都縉來給她送飯時, 也察覺到了她這幾日的變化,替她高興之餘, 也不免好奇:“你是怎麽悟出來的?”
“那天宋子陽說凝霜是草木有情之劍, 我回去想了很久, 劍招如何會有情呢, 有情的還是持劍之人罷了。”聞玉瞧著劍上完好無損的落葉,像是終於明白, 當年聞朔教她這招時為何要在她劍上放一片落葉。一個人心中若是隻有劍,便容易一葉障目, 不見天地了。
都縉摸摸腦袋並未參透她這話裏的含義,目光卻無意間落在她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那上頭幾塊淤痕若隱若現, 將他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傷的?”
聞玉垂下手臂, 若無其事地將袖子拉下來了一些:“沒什麽,我前幾日為了找對那些奇經八脈的位置, 自己動手紮了幾針。”
都縉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你為了記住身上的穴道給自己刺針?”
是挺瘋的。
聞玉心想, 也就衛嘉玉這瘋子想得出這種法子。
自從那天衛嘉玉逼她在自己身上施針之後, 聞玉每晚去之前, 先在自己身上試著紮上一下。倒也知道此事危險, 不能叫衛嘉玉知道, 所以每次去問事閣總穿些嚴嚴實實的窄袖,以免露出身上的淤痕。
可惜沒兩天還是叫衛嘉玉發現了,聞玉梗著脖子以為他要動怒,連反駁的話都想好了。可他靜默片刻之後,伸手替她拉好了袖子,許久沒有作聲。
那晚下課後,才聽他低聲自省道:“是我不對,往後不會再逼你做這些了。你已很是用功,不必再用這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