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比我差半個頭,我力氣不大,按理說,我抱他應該是比較吃力的,但今時今日,我慌了神,揪了心,沒時間顧慮別的。
我將他打橫抱起,還上了好幾層的樓梯,來不及思考什麽,順著習慣把人抱到了我屋裏。
他的手死命地把我抓著,蹭了我一身柴草碎屑,我也來不及理,把他放到榻上。
呃…好像放不下。
他抓著我的衣服,幾根手指用力到沒了血色,怎麽摳都摳不開,五官用力的扭在一起,那張漂亮的臉被分化折磨成了猙獰的樣子。
這時候,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大夫吧,人家好像也無能為力。就隻能靠他自己熬過去。
但熬,好歹也得有個人陪著熬吧!
一想起來何釋被關進柴房我就來氣,九月樓上下誰不知道,我待何釋與親兄弟無異,就他那個死爹,仗著個“爹”的名號吹胡子瞪眼。
是他生的嗎他就關!個沒根的東西。
何釋仍不肯放下我的衣服,我左右無法,隻好把他再抱起來,靠在床榻一頭陪著他。
他滿頭大汗,渾身紅熱,我隔著門招呼路過的夥計,叫他們端涼水和布巾過來,想給何釋擦擦。
結果夥計剛一靠近,何釋突然睜開了雙眼,那眼神嚇了我一跳,惡煞一般,定定地看著進屋的夥計,把夥計嚇得摔了盆跑了。
至於嗎?
若分化成乾元,確實需要忌憚些,可我覺得何釋九成九得是個坤澤。
而且,就算何釋真的分化成了乾元,那他也是何釋啊!這麽懂事聽話的孩子,怕什麽。
你瞧,他現在不正窩在我懷裏抽抽噎噎,沒有一點攻擊性嗎?
他剛才的眼神已經被我忘在腦後,我試圖和他商量,“何釋,乖,孟哥去給你接點水擦擦,涼快涼快,行嗎?”
他緊閉著雙眼,像在夢魘中,應該是聽不到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