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他的眼神鎖定我,好像妻子在看有無數出軌前科的丈夫。
“給你找雙筷子。”我無奈解釋道。
“不必。”他說。
他把我摁回椅子上,自己起身,從我還沒來得及扔掉的塑料飯盒裏,抽出了我的筷子,插進自己的飯盒裏。
雖說今天的菜比較清淡,我的筷子除了筷子尖也都和新的一樣,但也不至於這麽低碳環保吧。
當然這話我沒說,他信期快來了,我得順著他,不安、煩躁一類我都可以遷就,不然變成暴躁失控就不好玩了。
其實我還挺納悶的,先不說為什麽他的信期來得這麽頻繁,那為什麽他的信期一次這麽長啊。
一句“信期將至”能跟我耗一個星期,“信期已至”再耗一個星期,最後“信期恢複”又給我來一個星期,這不是大姨媽,這都快趕上坐月子了。
當然這話我還是不能說,我清清嗓子,“何釋,孟哥谘詢你點兒問題。”
他抬眼看我,示意我繼續說。
我:“我一會兒要演將軍,主要是和將軍夫人對戲,你能給我講講你的心路曆程嗎?”
我怕他為難,特意強調,“想起來什麽是什麽,不用勉強。”
他又看了看我,這次視線停留得有些久,我覺得他應該是在考慮我自身形象與將軍角色的適配度,雖然他看的時間有點過於久了,但除了這個,也沒什麽別的原因可取了。
他放下筷子,眼中晦暗不明,“將軍的心境…大抵是夫人和國家,你總要辜負一個。”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我要扮演的將軍似乎略有不同。
這座將軍塚的主人,是難得安穩卸甲歸田的武將,雖說前半生征戰奔波,與妻子聚少離多,但人生的後二十年與妻子廝守,創作了不少名詩名畫。
我把我的想法講給他聽。
他卻不認同,告訴我說:“無望的等待亦是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