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玹其人,要說經曆過世間諸多苦難也毫不誇張,他早就練就了一顆金剛不壞之心,區區的皮肉之苦,根本無法令他動搖半分。
鉤吻的藥效一過,他便又生龍活虎地下了地。
總算暫時解決了李縉的麻煩,來永州的目的——修運河,也能提上日程了。工部侍郎餘潛被請到杜喻之居住的地方,老頭子執拗得很,一日不讓他幹正事,他一日就要背著手來回踱步,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裏走來走去,晃得杜喻之頭暈眼花,苦不堪言。
好在,杜喻之終於可以解脫了。
不知不覺,這個冬日也即將迎來最後的時日。
冬日一盡,春至之時,運河事宜便可正式開工。
距離謝玹與王騏說定的三年之期已過一半,連通永州與揚州的運河為征戰路線中最中心的一段位置,隻要這一段修好,約定可成。
看似按部就班,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然而謝玹卻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
李縉看似因謝青彥的到來而妥協,他與謝玹幾人合作,在合適的時候,將謝青彥拋出,治太後一個擾亂朝政之罪。
他們都在等那個機會。然而實際上,李縉心中依舊對謝玹有著深深的忌憚,他的殺心,從未消散。
柳樹打芽之初,謝玹已靠自己扛過了這次鉤吻的鳴鼓,有很長一段時間裏,鉤吻要再次蟄伏在謝玹體內,等待下一次開戰。
初春二月,嫩芽冒頭,寒風未收。謝玹沒有搬離驛館,他們住的地方正處鬧市之中,平常來些販夫走卒、官農工商,偶爾和旁人聊上兩句,聽到耳朵裏記住,可比他窩在庭院深深的府上要好得多。
謝玹坐在門簾遮擋的雅間裏,簾外左邊站著一個葉一,右邊立著一個懷遠王府的影衛,哼哈二將似的杵在那裏,引得跨門路過的人頻頻回望。
他身體還沒好全便執意要出門,秦庭與鳳九淵左一個不放心,右一個不太行,奈何自己手裏都有正事,不能跟著謝玹。陰陽怪氣又七嘴八舌地要阻止,結果最後謝玹“舌戰群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