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跟在寧慕衍的身後有些出神,惜錦園的人驚異寧慕衍會為了一個小大夫親自前來解圍,他何止又不驚訝呢。
昔年他在府裏唯唯諾諾被主子叫去訓話百般挑剔嘲諷之時,倒也是想有人替他說句話便好了。
可是偌大的寧府各自為主,媽媽丫鬟哥兒的,哪個會幫他說話,不跟著一道笑話就是謝天謝地了。
而今他心中早已風沙成牆,自也可撐著從容麵對之時,卻有人開始袒護他了。
還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前來袒護,白蘞心有感慨,當真世事蹉跎無常。
砰的一聲:“哎呀!”
走在身前的人忽然頓住腳,白蘞徑直一頭栽到了寧慕衍的背上,他叫喚了一聲,抬手揉了揉額頭。
寧慕衍垂眸看著眼前低著頭的人,他伸手拿開了白蘞揉額頭的手,瞧了一眼他的額頭,撞沒撞壞,倒是被他自己給揉紅了。
白蘞抬頭看向寧慕衍,有點兒沒精打采:“幹嘛?”
寧慕衍輕輕放下他的手,看著人心不在焉的樣子,原本是想回園子在寬慰他,可見人如此,他不由得道:“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我沒覺得多委屈,倒是……”白蘞道:“你怎麽來了?”
“是三棱到寶安堂告訴我你被惜錦園的人帶走了。”
白蘞抿了抿唇:“倒是讓三棱擔心了。”
“他還挺忠心。”
寧慕衍眉心微動,他何曾又不擔心:“若不是個可靠的,我怎會放你院子裏。”
白蘞無奈,你倒是會往自己身上貼金。
“你真相信那些東西不是我拿的?”
寧慕衍微歎了口氣:“玉佩姑且不提,你字都不識得兩個,會拿字畫?”
白蘞悻悻別開頭,這話倒是說得不知是誇他還是笑他了。
“若是你喜歡,我拿兩幅掛去天門冬。”
“那倒是不必了,日日在書房看,回院子還看,眼睛都快起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