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沉默了一下,這話說得倒像是他去趕考了才回來一般。
“少爺為何如此?”
寧慕衍沒說話,隻伸手從案台底下取了個蒲團過來,遞給白蘞。
白蘞眉心一動:吃飯有他一份也就罷了,這個就不必見者有份了吧。
不過看著寧慕衍跪了一夜麵色不太好,舟車勞頓回來尚且未能歇息就被罰跪在此處,他有點心疼,也就挨著他跪了下去。
卻是一隻膝蓋貼上蒲團,他就聽見寧慕衍笑出了聲。
“你作何,祠堂裏涼,我是讓你坐的。也太傻了!”
白蘞臉羞臊一紅,抱起蒲團丟在了寧慕衍身上:“你怎麽這麽討人嫌!”
原本一直筆直跪著的寧慕衍這才側身笑著躲了躲,兩人鬧了一會兒,寧慕衍重新把滾到了一旁的蒲團撿過來,拉白蘞在自己身旁坐下。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何沒有前去殿試。”寧慕衍徐徐道:“是我在會試放榜後便去求見了陛下,辭了殿試。”
白蘞疊著眉頭:“為什麽啊?老太太乃至寧家都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光複寧大人在世前的寧家。”
寧慕衍道:“邊家虎視眈眈,遊走在不同人家押寶,倘若我一舉高中,邊家必然選定寧家。白蘞,許是你覺得結親這般事情是你情我願之事,可在朝中卻是不盡然。”
“昔年邊家隻是州縣上一個極不起眼的芝麻小官兒,你可知便是這麽個小小官身,也曾是邊家捐錢買下來的。在州縣做官之時少不得受人嘲諷欺壓,便是在此時,邊家嫡小姐入選進了宮,日子才稍稍好了起來。”
“許是邊家也沒有想到,自己女兒會一路長虹,不僅得到了陛下的寵愛,還在此之間生下了皇子鞏固了在宮中的地位,小皇子長大些聰明伶俐,更得陛下歡喜,邊家這才走到了一眾達官顯貴的視線中。”
寧慕衍接著道:“好不易從任人欺淩的芝麻小官走到今日,邊家自是再不會想過回那些不堪與人說的苦日子。而邊家能有今天是為什麽,是因為女兒嫁得好,邊家便把這當做一個保全家族權勢的有利途徑,讓邊代雲與姐姐共侍一夫是不可能了,而今陛下已年老,如此倒是不如在朝中尋一戶得利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