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和他的狗腿連舟那日以後,再沒來過。楚嵐就是想問孟易川有沒有回信,也找不著人。
她成日被關在營帳內,他們不來,她也不能出去,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隻能胡思亂想。
是大公子他們沒送信出去,還是孟易川真的絕情絕義,連她也不管了?
她咬唇,捏著不夠平滑的土褐色陶碗,吸溜喝著沒什麽料的米湯。
米湯薄薄的,表麵一層糊,和水差不多。
剛開始隻有稀粥和饃餅,饃餅硬邦邦的,根本就是考驗人牙口,就著稀粥還能咽下去。
初始,她還暗地裏嫌棄夥食不好。結果,時日越久,夥食是愈發的差了。現在連饃餅都沒了,粥也成湯了。
她怨念地快成厲鬼了,可是有什麽用。
倒不是因她是俘虜,被怠慢了,而是,孟易川領的趙軍包圍多日,顏國人的口糧是越來越少。
缺糧了,自然是沒有給她這個敵國俘虜吃飽,餓死自家將領士兵的道理。
作為營裏地位較低的俘虜來說,楚嵐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
她也不怨念了,慢慢的,小口小口地喝著米湯。
空空如也的肚子被溫暖的湯汁順的舒服了點,她緩緩長出一口氣,心裏越發珍惜前幾日的夥食。果真是有對比,才會懂得珍惜。
看守她的黑盔甲兵來收碗,他臉也瘦削的厲害,精氣神蔫蔫的,走起路來,脊梁沒以前直了。
其實不止是他,楚嵐猜整個軍營都是如此。
這就是孟易川的計策。沒有糧食,餓死他們,不費一兵一卒,這仗便勝了。
楚嵐餓的渾身發軟,她平躺在席上。少說話,不運動,積蓄能量,心裏不停罵孟易川。
孟易川真是害慘她了!她要是逃過此劫,絕不饒他!
她這樣餓的暈沉沉的,一邊想有什麽辦法從這逃出去。
不知何時,耳邊響起忽近忽遠的“嘶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