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雖然沒用過阿芙蓉,也耳聞過上癮的人的醜態,每次發作猶如死了一遭,理智全失。有人為了買阿芙蓉,賣兒賣女的都有。顏崇王要是沒戒掉,怕是要廢了。
朝歌聽完一切,覺得孟髡膽大妄為,罪惡不赦,恨不得叫人抓了他,她怒道:“父王怎能如此——”
“愚蠢”兩個字到底不是她這個女兒該說出口的,朝歌咽下話,忿忿道:“孟髡對父王下毒手,父王合該將他抓起來,怎麽反而善待他了!”說完,又怨起太宦高泰來:“太宦你也不勸勸父王。”
太宦高泰哀怨,“老奴怎麽沒勸過,可是大王不聽啊。”他親眼目睹顏崇王發作後的慘狀,心有戚戚焉,愁眉不展地道:“若是再不服阿芙蓉,大王該是撐不下去了……”
寺人青心裏還掛念著大公子的謀算,現在見孟髡又有起的預兆,臉色難看地看著楚嵐:“夫人,這阿芙蓉到底是什麽東西?夫人和孟髡同族,夫人是不是也有?”
朝歌和太宦高泰聞言,心想也是,就看過來。楚嵐搖搖頭,“阿芙蓉是禁藥,我沒有。”
朝歌大失所望,原地跺了跺腳:“難道我們就任由孟髡害我父王,我們還拿他沒辦法嗎?”
也不是沒辦法。
楚嵐歎口氣,隻要顏崇王能熬得住,戒掉阿芙蓉,自是不會再受製於孟易川。但就怕顏崇王不聽。
楚嵐想先看看顏崇王的情況再說,她抱起白舜,先行下樓。
驛館前,剛才還唱著乞丐調的乞丐人頭落地。她側著頭,微微避過,正好瞧見斯文俊秀的男人腳踏血霜,立於層層綻放的罪惡血花之上。
孟易川臉上的冷漠令他五官線條冷硬了許多。她望著他的側臉,恍惚了下,心道:他連阿芙蓉都弄出手,真是不簡單。她是越發不認識這個人了。或許……他隻是海晏侯。
楚嵐抱緊白舜,走近後,聞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便停住腳步。對上海晏侯的目光,她不自覺挺直脊梁,抬高下巴,冷淡道:“你還真有本事,連阿芙蓉都能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