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別過來……”蔣鴻宇顫抖的聲音裏有羞惱,懼怕,欲語還休, 複雜得半句話就似能寫一出話本子。
已是掌燈時分, 蔣雲若離燭火近些, 牆上的影子跟史前怪獸似的,緩緩帶著壓力靠近弱小,可憐, 但能哭的稚子,擺明著是欺負人。
這怪獸還忒不要臉, “作為你含辛茹苦的阿姐, 你就不怕毒死我?沒心沒肺的兔崽子, 你還偏聽偏信,對得起我嗎?”
蔣鴻宇:“……”含辛茹苦、偏聽偏信可以這樣用嗎?他腦子有點亂。
他弱弱地反駁:“可那是阿娘……”
“沒有可是!”蔣雲若揮手打斷蔣鴻宇的話,端個圓凳坐在蔣鴻宇麵前,與他對視,“老實交代, 咱們還能做姐弟, 不老實……”
蔣鴻宇屏住呼吸,不老實會怎樣?
“那咱們就隻能下輩子再做姐弟!”蔣雲若一巴掌撐在床柱上, 拉住嚇得跌倒的蔣鴻宇,讓他坐在**,省得不小心抻著才長好的腿。
“你說,我和阿娘為何吵架?”
蔣鴻宇感覺到阿姐拉自己坐下的動作輕柔,知道阿姐是故意嚇唬自己, 偷偷鬆了口氣。
跟以前一樣, 阿姐就喜歡逗他。
他心裏不免犯上些許久不得親近的委屈和躍躍欲熊的欣喜, 但被蔣雲若挑眉看著,他到底沒敢造次。
“我也不知道,從小阿娘就更喜歡你,四年前你突然大病一場後,阿娘就更信重你了。阿爹與我說,咱家就是女子掌家,我們長得這樣好看,就該被無憂無慮寵著,好吃好喝就夠了。”
蔣雲若:“……”很好,論吃軟飯的覺悟,無人能出蔣蘅左右。
但蔣鴻宇撓了撓腦門,又探著頭小聲道,“不過我怕阿娘打你,偷偷躲在抱廈角落,聽到你們吵架了,隻是我沒聽懂。”
他記得那是去歲元宵節,府裏其他人都去看花燈了。
他不喜歡跟大房的人一起,想讓阿姐帶他出去,才會尾隨阿姐躲去抱廈,想等阿娘和阿姐忙完,讓阿姐帶他翻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