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摧枯拉朽的嗩呐聲以及人數上千的未成年合唱團中,燕歸鴻和裴羽都沉默了。
這是哪兒?
他們是誰?
這些人在幹什麽?
裴羽不能接受,他那篇精心準備、文采斐然的發言還沒有那小姑娘一曲破歌來得技驚四座。
他更不能接受,這曲調子古古怪怪的破歌仿佛帶著一種奇怪的魔力,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還能自動循環播放。
裴羽麵色肅然,認真對旁邊的燕歸鴻道:
“掌門!弟子覺得不對勁,這曲子一定有毒!”
燕歸鴻緩緩側頭,平靜地問:“你說什麽?”
“——若是沒毒,怎麽會不受控製的在我腦子裏唱個不停,還試圖控製我的嘴讓我一起跟唱!這一定是某種不為人知的樂修邪術!”
裴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樣的煽動性,這樣的洗腦程度,也隻有邪術能夠解釋了!
燕歸鴻:“……”
這曲子邪不邪門他不清楚,他隻覺得台上那個配合公儀芃胡鬧的師尊挺邪門的。
他還記得,少年時的月無咎被他和月觀玉起了個“萬古劍皇”的名號。
好麵子的少年從此出門天天戴個白帷帽,打死也不讓人知道萬古劍皇本尊的模樣,說覺得丟人。
——而現在,六百多歲的月無咎已經可以在眾全修真界的矚目下,給他那個神叨叨的小徒弟吹嗩呐伴奏。
燕歸鴻看不懂。
但他大受震撼。
而台上的芃芃完全無視底下五花八門的視線,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表演中。
一曲唱罷,她五指攥拳,做了個收的動作。
看著底下被她帶動得熱血沸騰的小朋友,以及目瞪口呆的成年人們,芃芃十分淡定地開口:
“你一句,我一句,九重山月宗無所畏懼!”
“感謝各位老鐵的支持!我們賽場再見!”
個頭小小但雞血滿滿的小姑娘認認真真對全場人鞠了個躬,器宇軒昂地走到月無咎身邊,拉著他回到了九重山月宗的隊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