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行背對著夕陽, 負手站立了很久,緩緩笑了。
人前一向自持的太子殿下有種想伸懶腰的衝動,可即便除了自己身邊的吉祥再沒有旁人, 他也不過是抬起手輕揉了一下太陽穴, 已經不知道多少晚上沒睡好了。此時了了一樁大事, 整個人都乏得很,但這種疲倦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鬆弛。
他背著夕陽, 往東宮方向去了。
還沒到東宮,就遇到帶人迎上來的高升。
太子一皺眉,“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高升見到太子, 好像見到了救星,往前一跪就道:“殿下, 您可回來了!鳴佩姑娘為了殿下的事兒去求郡主, 這樣冷天穿著單衣被郡主罰跪在海棠宮, 這都快一個時辰了!”說到這裏高升語調帶上了悲愴:“鳴佩姑娘自從上次大覺寺罰跪, 身子一直沒好透, 稍微一受寒,膝蓋就疼得冒冷汗!結果這次, 郡主不僅罰跪, 步步那個狗奴才還請了冰, 讓鳴佩姑娘跪在冰上!再跪下去,隻怕鳴佩姑娘這一雙腿就廢了!”
吉祥一聽, 看向了殿下。
隻見太子臉色已經變了, 太子的話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是她去請的郡主?”
“是是殿下, 是求, 回來的丫頭說鳴佩姑娘是苦苦哀求, 隻要郡主願意幫殿下,她寧願把自己的命交到郡主手上,任憑郡主出氣啊殿下!”高升聲音裏又悲又哀,說著就砰砰磕頭。
他看不到太子臉色,好一會兒沒聽到太子說話,他也不知殿下到底在想什麽。心裏火急火燎的,忍不住道殿下這時候問這些做什麽,先把鳴佩姑娘救回來再說其他呀!
就聽到太子的聲音說不出的古怪:“她既然把命都交給郡主了,求仁得仁,你急什麽呢?”
一下子把高升問得啞口無言,結結巴巴道:“如今外麵都說鳴佩姑娘這樣的是真正的義婢,是可以進列女傳的行徑,一片忠心為了殿下,一片公心為了百姓.....”他慌亂說著聽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