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往後望了一眼,腳步放慢了些,“怎麽,王齊風才失蹤一夜,王家竟然如此心急地要給他辦喪事了嗎?”
李青燃搖搖頭,“或許不是他的。”他將手一鬆,那片紙錢便像大白蛾子,繼續撲棱著隨風向遠方。
先前被抹去朱砂記,重新安了驚魂的王齊風卻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忽然渾身顫抖起來,他猛地奮力掙鬆了神縛,撒腿朝王家跑去。
二人連忙跟上,遠遠便瞧見王家大門兩側貼上了白底黑字的挽聯。
大門正中央挽著一黑一白兩朵綢布花,披下的緞帛從大門垂下一路往裏,一直拖到了靈堂之上。
靈堂正中有張供桌,上麵擺放著牌位,上頭寫著“王氏家主王山川之靈位”。
堂中左右跪著兩列奴仆,貼著棺材跪著一名身披麻衣的美婦,一個半大的少年正挨著炭火盆跪著。
炭火盆裏燒著白燭與香蠟,灰燼伴著紙錢,被風一吹便散至遠方。
王齊風跌跌撞撞衝進去的時候,那美婦先是一愣,而後又是一副早有料到的表情,冷冰冰地低聲啐了一句不太好聽的話。
而王齊風的眼睛隻是死死地盯著那烏黑的棺木,良久,他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了幾句暗啞的啊啊聲,癱坐在堂中。
一旁跪下的仆人中有幾個麵色難看,幾欲開口。
但最終眾人又鼻觀口口觀心,甚至沒有人去扶上一把。
氣氛十分凝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王家是一個氣氛不太和睦的。
但這也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鳳凰頓時有一種……有種多管閑事的心虛感。
她碰了碰李青燃的肩膀,細嗡嗡道:“你說,我們昨夜將他截回來,是不是壞了什麽事?”
李青燃嗯了一聲,遞給了鳳凰三隻線香,“壞便壞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兩人一腳跨進靈堂,便聽到了一聲重重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