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芒隻好聽雜事, 並不喜置評他人,自然也不擅長勸解。
在確認了杜芷並非一時氣話後,他同杜芷一並回了文殊閣。
風長雪留下的卷軸是有禁令的, 要掩人耳目偷偷打開需要花些工夫。
杜芒擺了一道護靈陣, 閉目凝神, 屈指懸於卷軸上方,袖口的金色銘文不停流轉浮沉。
不一會兒,便喚醒了禁咒。
以這一柄卷軸為中心, 空中開始開始彌漫出血腥煞氣。
被煞氣包裹的卷軸底端,聞風化形出無數黑色藤蔓, 迅速舒展。
如同蟄伏的蛇蟲在春雷之中乍醒, 奔騰翻湧, 蛇信赤紅。妖豔瑰麗,帶著嗜血的欲望,吐息在耳畔。
生死一道詭譎難測,連帶著禁咒也邪氣騰騰,就連他也感受到了罕見的威壓。
杜芒蹙眉安撫了一句, “稍等。”
就在他在設法繞開禁咒時, 被攔了一下。
杜芷手腕一翻,直接探了進去, 鮮血從蒼白的皮膚上滲出,頃刻間浸濕了卷軸。
“誒,你……”
杜芒都來不及阻止。
那些虯雜交錯如蛇身藤蔓,剛嗅到血氣便躁動不安。
從指尖攀爬至手腕,再到小臂, 貪婪汲取著新鮮的生肉骨血, 整個文書閣開始嗡嗡作響。
杜芒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 渾身死氣。
與此同時,杜家宅院上空,符文金光流轉了一下。
祠堂裏杜芷那一盞長明燈“噗嗤”一聲,滅了。
人死燈滅。
從此杜家再無杜芷這麽一號人。
杜芒輕歎了一口氣,“那你好好參悟。”
尋常時候,他還會在後麵加一句,若有不懂的來問我。
但杜芷曾為飛升之人,其悟性並不若於他,所以這一句也省了。
杜芒走出閣樓,落下了一道不許進出的結界。
燈滅之事是瞞不住人的。
杜芒先去了一趟祠堂,攔住了那些想要衝進文殊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