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舊邸,哪怕不為主人喜愛,但每隔一段時日,還是會有專人灑掃。
馬車回城時,李隋川已經處理好事情回來了,他似乎對怎麽去東宮的路非常熟悉,閉著眼睛都能摸到太子府的朱門。
烏追委委屈屈的跟在馬車後,自個兒叼著自個兒的韁繩。
被主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烏追也知道那車駕中的香香不能再碰了。隻是動物在某些方麵比人敏銳,烏追一改往日追著商辭晝跑的路數,開始往容穆身邊湊。
容穆一朵花掀開車簾看見烏追那馬兒特有的大板牙,心中就是一陣不寒而栗。
活了兩輩子,沒想到還有一天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馬嚼著吃了。
容穆撐著腦袋,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陛下,東宮寢殿隨我挑選嗎?”
商辭晝看著他坐沒坐相的模樣,手尖緩緩摩挲了一下,“除了孤的主殿,和上了鎖的地方。”
容穆坐不住,傾身問他道:“好不容易能從皇宮住出來玩,聽說太子的府邸比起皇宮也不遑多讓,不知道是否真的如此?”
“你倒是心態好,”商辭晝垂眸看他,“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發現‘容侍君’住進了孤不要的舊宅子,你會被人怎麽說嗎?”
容穆看起來比在皇宮陪著他開心不少,“說我失寵?說我命不久矣?還是會說保不定明天陛下就會把我殺了?”
“從皇宮出去容易,但再進去難如登天,一旦你失了皇寵,那些暗地裏盯上你的螞蟥就會一窩蜂的撲上來,到時候容侍君可不要找孤哭訴。”
容穆麵色鎮定,什麽螞蟥來他都不怕,來的都是人,他一個不是人的為什麽要怕這些肉體凡胎,不裝神弄鬼嚇唬人都不錯了。
“這些事就不用陛下操心了,”少年言笑晏晏,麵上一點也看不出自己被調查被試探的不滿,“我這人就算是走到絕處也能逢生,目前最大的煩惱來自陛下您的喜怒無常,陛下若是真心待我一些,我才是真的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