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靜默了半晌。
秋風瑟瑟, 院中栽著的槐樹樹葉交織輕撞,碰出一片撲簌簌的響聲。
銀丹才追上祝苡苡,剛到院子裏便聽見祝苡苡對孟循說的話。震驚之餘,她居然連一句勸和的話也說不出來。
自從大人失憶之後, 夫人這段日子經曆的事情, 她和忍冬兩個人都看在眼裏, 她們都是自小就和夫人一起長大,心裏當然是向著夫人。
可當真沒有緩和的餘地, 非要鬧到這步嗎?
銀丹自覺心思淺,想的不夠多, 真聽到了這些,她也不敢說什麽。
但她朝祝苡苡靠近了幾步。
祝苡苡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算不上大,但卻無比清晰的落入了孟循耳中。
孟循不明白祝苡苡為何要突然和他說這些,是因為生氣麽?
他垂眸斂目, 不動聲色的瞥向祝苡苡緊緊攥著的手。她的手上還攥著, 他方才讓墨石取出來的那兩封信, 似乎她一點也不在意那兩封信皺成什麽樣子。
孟循心中有了猜測。
祝苡苡說這話無非一時衝動,惱恨於他扣下了她的家書, 與此事對她瞞而不告。
畢竟和離對祝苡苡而言並沒有任何益處。
沒有人會在入品的官員夫人, 和商戶女之中, 選擇後者,祝苡苡不愚蠢, 她自然知道什麽選擇是對她好的。
孟循篤定,她隻是一時衝動而已, 等她冷靜下來, 細細思考過前因後果其中利害關係之後, 她便會後悔,後悔向她提出這樣的話。
垂眸沉思,片刻後他緩聲開口:“這兩封家書的事情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沒有事先告知你,失了妥當,但我允諾你,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次發生。”
孟循特意放輕了語氣。
她是他的妻子,既然兩人已經有了七年,在這些小事上,他體諒她些,也無可厚非。
祝苡苡看著孟循故作寬和的模樣,心中甚覺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