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兼程, 連日奔波,孟循與費升總算在半個月後抵達了徽州府。
其實追查這件事算不得太著急,畢竟錦衣衛都搜查了大半年沒有結果的事情,他們再著急, 這一時半會兒, 也沒什麽太大作用。
至少, 費升是這樣認為的。
他向來不崇尚漫無目的的著急,無頭蒼蠅一般的四處晃**。平白浪費時間與精神。
費升相信, 孟循該和他也是同樣的想法。
但這次卻不盡然。原本一個月的車程,硬生生讓孟循壓短到了十五日。
畢竟現在是冬末春初, 許多路還不好走。水路走不了,隻能走陸路,而陸路又泥濘濕滑,容易出事,快不得, 隻能慢下行程來。
孟循在嘴上說了一句, 要加快車程, 早日抵達徽州府。那會兒費升聽了,隻覺得他是隨意說的, 算不得數, 應是不太認真的。卻不想才到了途中一處驛站落腳, 孟循就去馬廄挑了一匹腳程快的好馬,歇了不到兩個時辰, 便再與他一道啟程出發。
這樣連日兼程,費升一個武官都覺得有些疲憊, 又更何況孟循文官出身, 長久以來, 做的都是那些不費力氣的事務。想必於孟循而言,最累的便是九年前來京赴考。
但這回,舟車勞頓,日夜輾轉,孟循卻一句都未多說,甚至好幾次,費升都主動過問,是否要在驛站稍作歇息。
費升見過孟循最為狼狽的模樣。
是孟循去了徽州,帶鳶娘回京的那次。
孟循路上遇了襲,重傷瀕死。人人都說,是費升神兵天降,來得及時,才救下了命懸一線的孟循。
但事實卻不盡然,費升趕到的時候,哪些行凶之人,已經四散逃走,最後留下的那個活口,還是費升聽孟循的指引的,尋著蹤跡去追索來的。
但等他將活口捉了回來,孟循就已經昏迷不醒。
他身邊的那個侍衛將他牢牢護著,不容他人靠近半分,即便是費升上前,也隻能得他一副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