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苡苡帶著探究看向孟循, 想從他平靜緩和的麵上,尋找出她問題的答案。然而孟循的反應,卻比她預料的平靜了許多。
他似乎早猜到了她會這樣問,麵上端持著的笑, 沒有半分變化, 低垂眉目, 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祝苡苡卻並不和他一樣平靜,她著急, 甚至是焦急,她迫切的想從他口中知道答案。
“孟循, 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是不是穆延,也有可能,並不是那所謂的前朝餘黨。他隻是個普通的,從邊境投奔親友而來徽州府的少年, 身上沒有背負任何的枷鎖, 隻是個尋常普通人。
祝苡苡倏地回想起, 她和穆延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那會兒,穆延身上受了許多傷, 就那樣倒在路邊, 半死不活的。
他身上摔傷, 磕傷更多,但祝苡苡卻隱約記得, 那會兒送他去看大夫的時候,大夫有三言兩語透露過, 他身上還有刀傷。那時候她心裏慌亂極了, 隻是隨便找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她根本沒來得及細想, 若隻是個從邊境來投奔親戚的身上,怎麽會有那些傷?
而後頭時日一久,對於這件事情,她也漸漸淡忘了。直到現在,出了這樣大的變故,她才陡然回想起來。
穆延其實有許多事情,都瞞著她。
她不是那樣,任何事情都必須刨根問底的人,她隻在意穆延是否真心待她,其他的,她並不在意。
可正是這份疏忽,才導致了當下的局麵,她毫無應對之策,被事情來回牽著走。
孟循久久沒有開口回答,她心底的猜疑,愈發紛亂。
她幾乎要壓製不住心頭的愁緒煩悶,直到孟循清和的聲音響起。
他將那白瓷茶盞中裝著的茶,推到她麵前,“用忍冬薄荷泡的,去火氣。”
祝苡苡怪異的打量了他一眼。
卻見他笑著開口:“苡苡將這杯子裏的茶喝完,我再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