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銀心中大驚,勉強回道:“殿下有所不知,銅料耗損多少,與每年收上來的銅的質量也有關係,譬如某一年銅質好,損耗就小,銅質差,損耗就大,並無定數可言,殿下拿十年前與如今對比,自然對不上數。”
“好,那便不論那麽久遠之前的,”項承昀打斷他,“孤且問你,兩年前,昌遠十年,鑄錢一億九千文,耗銅一百二十二萬,比此次鑄錢多了四千文,可損耗還不及此次一半,你又作何解釋?”
胡成銀一臉難以置信,連話都說不出來。
曹遂上任後,立馬就將這些賬簿銷毀了,這些數據連他都不知道,項承昀又是怎麽得知的?!!
項承昀見他答不上來,直接站了起來,往庫房前走去,“開門,孤要驗銅。”
胡成銀狼狽跟上,咬著牙吩咐,“開門!”
庫門緩緩打開,露出擺放其中的一排排架子,其上擺放著成色形狀各異的銅料。
胡成銀指著離門口最近的一排架子,“此次製錢所用銅料大都是以銅器融成的,這些是剩下的塊銅。”
項承昀看了沈蔓一眼,兩人一同上前,仔仔細細將那些銅塊看過一遍。
胡成銀腳步放慢,落後了幾步,趁項承昀觀察銅料時,暗中對身後的劉侍郎使了個眼色。
劉侍郎會意,悄悄離開了人群,往鑄錢局外走去。
另一邊,項承昀與沈蔓隔著架子對視了一眼,彼此間心中都有了數。
項承昀轉過身,“如今收銅的渠道可還是在天成錢莊?”
“前年自天成錢莊收上來的銅瑕疵過多,曹大人下了令,以後隻認寶豐錢莊的銅。”
“寶豐錢莊?”項承昀皺眉,“何時開的這麽一號錢莊?竟把多年的老字號都擠下去了。”
胡成銀眼神躲閃,“這下官倒是不知。”
“所以這錢莊背後的主人,胡尚書也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