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傅大人過來了。”
嵇雪容眉眼未抬,淡聲道:“讓他在外麵跪著。”
外麵豔陽高照,傅晴明跪在正殿外。
儲君要他跪著,他便隻能跪著。
嵇雪容注意到懷裏人的耳尖動了動,他輕輕碰了碰念橋耳尖,溫聲道:“孤把他叫過來了,念橋不願意說,孤便去問他。”
念橋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下巴處的手印被嵇雪容的指腹輕柔地摩挲,他搖搖頭,抓緊了嵇雪容的袖子。
傅晴明不準他和嵇雪容告狀,他擔心自己說錯話,想張嘴怎麽也張不開嘴,好像一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怕肚子裏的毒藥發作,會毒死。
他想活著,不想死。
“你不必害怕,”嵇雪容這般安慰他,眼底深處略微泛黑,動作輕柔地幫他將嘴巴裏含著的藥片拿出來。
又把念橋哄睡著,花了兩個時辰。
嵇雪容起身,他換了一身常服,渾身墨色顯得氣質更加沉冷。
偏殿裏。
傅晴明依舊還在跪著,跪了兩個時辰,麵上略微蒼白,聽見動靜,和不遠處的嵇雪容対上視線。
嵇雪容平日裏溫和有禮,如今表情比平日裏冷許多,嵇雪容總是這般,無論什麽時候,都能保持冷靜。
“傅笠,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中探花,是如何和孤說的?”嵇雪容好似在看他,眼中好像又沒有他,嗓音稱得上平靜。
京中人人都傳傅晴明與他交好,他們都是歐陽先生的名生,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走的很近。
傅晴明當時方弱冠,向他許諾日後輔佐他成為明君。
嵇雪容未曾將這話放在心上。
朝勢尚且瞬息萬變,何況是人心。
嵇雪容不需要傅晴明回答他,視線一點點偏移,這才落在傅晴明身上。
“想來你更加遵循聖上所言,要輔佐的明君並不是孤。”
聞言傅晴明有了反應,抬起眼眸,兩人対視,一人跪著一人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