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宋司心理治療,剛被求婚的楚明意寸步不離地想跟著他,卻被局裏奪命連環催著回了潛艇現場。
他一走, 宋司做完治療後獨自待在醫院裏,腦子裏仍然很亂, 一會是楚明意, 一會是吳金,一會是漫長的調查,覺也睡不著,呆躺了半小時,最後起身下樓, 去了受害者所在的住院樓層。
上萬受害者分散在世界各地, 這裏隻是華南地區的集中收治點,卻依然人滿為患,連走廊上都睡滿了人。宋司出示證件,順利地進入保密區內部, 走在人群中間, 看到不少一科的熟悉同事在做調查。
從一場十五年的大夢中蘇醒的病人們還有些茫然,哪怕被抹去了記憶, 虛假的時間依然在他們腦中留下痕跡。一位認識的一科同事正半蹲著, 問走廊上剛蘇醒不久的受害者:“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名三十多歲、還穿著西裝的男人懵懂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是……誰?”
同事報了他的名字和職業,受害人懵懂的眼睛慢慢清明起來, 似乎找回了昏迷前的記憶:“對!我想起來了!警察同誌, 發生了什麽?我是低血糖昏迷了嗎?現在是多少號了?我還有婚禮要參加!”
宋司微微一笑, 經過他們, 男人的目光瞥到他, 明明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的心裏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視線跟著宋司,目送他走向另一條走廊,直到被警察喚了兩句才回神收回目光。
“我認識他嗎?”他疑惑地低聲自言自語。
宋司拐彎,進了另一個區域,這邊是已經蘇醒有一段時間的受害人,有些正在辦出院手續。
他看到兩個熟麵孔:在另一個世界裏,他們是跟宋司一樣的醫生,從校園到戀愛到婚姻,度過了美滿的十五年。
現在回到現實世界,他們顯然並不認識。